阿苏应了一声“是”,弯腰抱起一大摞的卷轴,跟着唐宓往外走去。
主仆两个出了西厢房,正好遇到前来回禀事情的唐妈妈。
唐妈妈恭敬的行礼,而后才笑眯眯的对唐宓说:“小三娘,又去藏书阁啊?”
唐宓闪身避开唐妈妈的礼,浅笑盈盈的回道:“是啊。唐妈妈是来寻阿娘说话的吧,快请进去吧。”
唐妈妈是唐家世仆,唐宓则是唐家唯一的继承人,她们之间才是正儿八经的主仆关系。
唐妈妈对唐宓一向疼爱,见她这般上进好学,愈发觉得有唐家人的风范,果然不负唐家人高贵的血统。
至于唐宓体内流着的那一半王家人的血,却被唐妈妈无视了。
目送唐宓离开,唐妈妈这才转身进了正房。
“娘子,三槐堂那帮子人又跑到祖祠生事了!”
唐妈妈等唐元贞挥退了众人,这才附到她耳边,轻声低语。
“这次他们又以什么为借口?”唐元贞嘴角噙着一抹嘲讽,毫不在意的问道。
三槐堂是兰陵唐氏的一个旁支,其家主就是唐绣的祖父。与唐元贞这一支的关系已经很远了,可以说是旁支的旁支。
奈何嫡支凋零,兰陵的好几支旁支便蹦跶起来。
其中以三槐堂这一家闹腾的最厉害,几乎每年都要去祖祠折腾一遭,且每年的理由都不一样。
什么嫡支已经死绝,合该旁系子弟承袭兰陵唐氏啦。
什么唐元贞是个出嫁女,不该霸占唐家的祖产啦。
什么唐宓过继之事不作数,根本不能继承唐家啦……
每年都来这么一出,唐元贞听得都有些麻木了。
唐妈妈偷眼看了唐元贞一记,表情很是纠结,犹豫再三,方道:“他们说、说娘子你、你根本不是唐元贞!”
唐元贞心里咯噔一下,面儿上却分毫不显,挑起一边的眉毛,凉凉的说:“我不是唐元贞?!”
唐妈妈咽了一口吐沫,点点头,“是唐、唐绣。她跟族老们说,当年在坞堡,她亲眼看着唐元贞被唐、唐太府掐死——”
唐元贞腾地站起来,叱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他们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可我却不能任由他们污蔑阿爹!”
唐妈妈吓了一跳,她头一次看到唐元贞如此生气,赶忙道:“娘子,娘子您千万别生气。您是不是唐元贞,没有人比老奴更清楚。您是老奴奶大的孩子,您是什么脾性、有什么习惯,旁人不了解,老奴心里最明白。”
唐元贞气得俏脸通红,冲着唐妈妈摆摆手,“我不是气这个,我是不是唐元贞,不需要外人来证明。我气得是他们为了名利,竟是连廉耻都不要了。普通的田舍奴都知道,‘死者为大’,更不用说我阿爹堂堂唐氏家主、世人追崇的一代大儒,他们居然为了一己之私污蔑他老人家。就这样的无耻之徒,他们还有脸自称是唐家人?我呸,我都觉得丢人!”
唐妈妈愣住了,她没想到唐元贞愤怒的原因竟是这个。
但很快,往昔的记忆在唐妈妈的脑海里复苏:是了,她家娘子可是唐太府最心爱的女儿,幼时是唐太府手把手的给娘子启蒙,对娘子比几个郎君都好呢。
唐太府疼爱女儿,女儿自然对父亲至纯至孝。
而且据娘子说,当年坞堡兵乱的时候,唐太府在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