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为黄阵图、白为惊阵。
天空之中,两道光柱,相互纠缠,如螺旋状盘旋而上,直冲云霄,向那绯红之月冲了过去。
光柱越升越高,越来越快,整个天空之中,那只赤红色眼睛,开始缓缓张开。整个空间开始扭曲起来,缓缓的裂开了一道缝隙,若隐若现,这边是冥界之门。
若这两道光柱,冲破这空间,恐怕整个冥界与人间的大门,便彻底的打开了。
众人眼中透出一道颓意,呆呆的望着这两道光柱。我与张幼谦对望一眼,趁那十几名冥将不注意,骤然而起,封万里、徐开山见状,也纷纷冲了过来,四人从四个方向,倾尽全身之力,向谢君衍身上攻了过去。
轰!
我们四人未等靠近她,便被弹开了数十丈。
就在此时,异象陡生。
那道黑色的光柱,忽然黯淡下来,如同断线的风筝,失去了控制。
张幼谦惊道,有人破掉了黄阵图!
此刻,我们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有一个猎户,因为见财起意,偷走了黄阵图的阵枢,导致整个黄阵图,成了无头苍蝇,轰然跌落下来。
眼见冥界之门就要打开,谢君衍又岂能甘心,没有了黄阵图,还有惊阵!
她一口鲜血吐在石鼎之上,将全身修为灌在石鼎之内,整个惊阵的光明,变得无比耀眼,继续冲向那绯红之月。
在过数息时间,整个冥界之门大开,自此之后,整个人间,便是另一种模样。
谢君衍嘴角微挑,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众冥将目光中露出癫狂的色,纷纷跪倒在地,向那绯月跪拜下去!
在场众人的心,跌落谷底,似乎准备迎接命运的审判。
忽然,谢君衍色变得有些古怪。
惊阵之力,似乎有些迟缓,那光柱距离冥界之门,不过几息之距,却戛然而止。众人觉得怪,纷纷看向谢君衍。
却见谢君衍面色苍白,从半空中缓缓降落地上,她一手扶着柱子,另一手捂住胸口,弯下腰,干呕起来。
我见机不可失,强忍全身经脉碎裂之痛,将那石鼎抢在了手中。
脑海之中,一片轰鸣。
这石鼎通过惊阵,连接着天下气运,半空中那道光柱之中力量,连同无数天地真元,纷纷灌注我体内。若是我体内经脉尚在,恐怕早已碎裂,可此刻我经脉已断,这股力量在全身每个毛孔、每个细胞之中流淌,每个细胞,都宛若一个独立的空间,将这些真元储存在体内。
大宗师境!
我的识觉、触觉逐渐蔓延开来,似乎方圆百里、千里之内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花草的纹理、虫鸟的鸣叫,连空气中细微的风声,都映入脑海,似乎只要意念一动,这些花鸟虫鱼的命运,便被我改变。
我的境界仍在攀升。
原来,天地之间,并非只有内庄、黄阵图、冥界,我们的周围,存在着无数的细微空间,只是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当境界达到之后,才能感应到这种空间的存在,才能掌握到这些空间的规则。
我看了那十几个冥将,意念稍微一动,这些人便凭空消失,被送入了一个虚无的空间之内。
天空之中,那一只眼睛,渐渐退去。
月亮又恢复如初。
整个冥界的空间之门,渐渐隐了过去。我似乎听到了门后的不甘与怒吼,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天地真元渐渐平静下来,整座惊阵之力,已被我凝缩在一个空间之内。
谢君衍有些失魂落魄,道,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啊。
我上前将徐若男扶起,道,一切,都结束了。
众人纷纷上前,将谢君衍围在其中。
杀死这妖女!
谢君衍回眸看了众人一眼,这眼之中,寒光凛凛,众人竟不敢说话。
我来到她身前,若以前对她还有些怜悯,经过今夜之事后,她所犯下的过错,九死不能弥补,我面无表情,看着谢君衍。
谢君衍冷冷一笑,你要杀我?
我说你犯下了滔天之过,如今已是人间罪人,难道还有脸面苟活于世?
谢君衍本是金陵城的一名天之骄女,受万人追捧,却家遭不幸,机缘巧合,与借了红莲座的魂,变成了今日模样,她倾尽全力,不过为冥界生存赢得一线生机,如今功败垂成,反而落得了一身轻松。
谢君衍道,天下人都可以杀我,唯独你,苏犹在,不能!
为什么?
谢君衍笑了,笑得很开心。
因为,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