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谦道,事关兄弟们的福利,我当然要上心一点了,你们接着谈,我继续死。说罢,又准备躺下,被宋拉住,别啊,这话先搞清楚了再死。
奔雷手赵贯从后方赶了过来,宋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赵贯是老江湖,将我二人拉到一侧道,两位兄弟,没想到昨天是老夫看走了眼,不知两位是何出身,师从何派?
张幼谦笑道,在下武当派外门弟子,半吊子出师,连个像样的结业证都没有。我兄弟更惨,连个磕头的师父都没有。
这句话张幼谦倒也没说错。
在盗圣门学艺十几年,西门吹灯经常用棍棒关心我,但三节两寿却从来没有让我下过跪,所以西门吹灯不算磕头的师父。我与封万里则是半师半友的关系,虽有授艺之恩,却无师徒之实。至于习得秦三观的传承,我更是连人都没有见到过。
张幼谦虽然没有说谎,但在赵贯眼中是我们故意不愿意透露身份。他接着道,今日之事我家公子不对在先,咱们都是江湖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万马堂愿意奉上一些薄银,当是赔罪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换做宋这种横的不行的,我们找个由头收拾他一顿。赵贯这个老油条,这么一说,我们反而不好意思了,张幼谦摆了摆手,算了,只是以后行走江湖,要留点口德。
我心中暗笑,这些人中嘴最损的非你莫属了。
由于都是同路,两拨人虽然有些不愉快,但还是沿着同一条路行进,宋这就不爽了,跟那青衣女子闲聊,时不时对我们指指点点。张幼谦骂道,这两个家伙骂咱们呢,你竟能忍?
我说咱们离着十几丈,他们说就说呗,你闲的没事去偷听干嘛?就算他们不说,心里也会想的,要么你去宰了他,要么就由他去吧。张幼谦点头,说也对,咱俩不也是把他们骂的不轻嘛。
进入丘陵地带,走的虽是官路,但此处极为狭窄,仅容得下两匹马并行,队伍拉的很长。
忽然前面骑队停了下来,羊肠官道正中央,有一块巨石。巨石之上,有一位中年男人,身穿虎皮大衣,披头散发,盘膝而坐,膝盖之上横着一柄剑。
我说怎么这人跟昨日劫道儿的那个下山虎一个扮相?
张幼谦道,估计是虎皮散发是今年春季流行的新款吧。也有可能就是,昨天万马堂斩草除根不干净,留了个尾巴,被人追上门来寻仇了。
我们与万马堂早已撇清关系,此时万马堂有事,我俩在不远处好整以暇,骑在马上看热闹。
有属下上前道,我们乃关东万马堂之人,前往江南参加武林大会,这位朋友,还请让一下,你挡住路了。那名披头虎皮中年人并没有说话,盘膝闭目养,手指轻轻在膝上横着的那把剑上轻弹。
我试着以蛛丝真元去探测他境界,真元渗去,无影无踪,我看了一眼张幼谦,他也一连惊愕之色,我们根本无法探知他的武功深浅,看来昨日万马堂惹了大祸了。
万马堂一路南行霸道惯了,那名下属见对方不理他,喝道,好狗不挡……
一声剑吟,“道”字未等出口,那汉子脑袋脱离了身子,飞出去十多丈,等人头落地,他身子还是兀自站着。我与张幼谦看的清楚,那男子以指轻弹剑身,便有一道剑气取了那汉子首级。
以剑生气,以气为剑,御气为剑,取人首级于无形之中。
这份功力,我与张幼谦也自忖做不到。
当啷,当啷!
万马堂众人都纷纷抽出了剑,如临大敌,看着这虎皮男子。虎皮散发男子一出场,就将万马堂众人震慑住,在场之人,以宋身份最高,他强自道,前辈,我们万马堂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是如何得罪了前辈,让您痛下杀招?
虎皮男子道,你们挡着我的路了。
明明是这虎皮男子用石头挡住小路,不让万马堂穿过,可从他口中说出来,结果变了一个味,宋很是无语。张幼谦却在一旁幸灾乐祸,我就喜欢这种蛮不讲理,而且武功还比你高的做派。
宋道,前辈想怎么做?
虎皮男子道,万马堂?呵呵呵,看在你爷爷宋有道曾经给我牵过两年马的份上,我留你一命!
宋惊呼,你是呼延老前辈?
奔雷手赵贯道,北周呼延无敌?
众人震惊不已,万马堂地处关东,靠与北周走私战马生意发财,自然知道呼延无敌于北周,就是战一般的存在。曾经发誓不入中原的北周呼延无敌,竟然破誓入中原,而且还出现在这里,这让他们如何不震惊?
我和张幼谦对视一眼,心中哇凉哇凉的,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呼延无敌拦在这里,并不是为了什么万马堂。
他在此处,就是为了等我们。
因为,我们“宰了”他的亲弟弟——呼延无能。
宋等人纷纷跪拜,呼延无敌道,滚一边去,你们挡着本座的路了。他缓缓起身,没想到呼延无敌身形竟如此魁梧,对我二人道,两位让我找的好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