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詹事这法子确是高明,以往打造大车,坏了还要大修一番,少不得要多做些零件,如今倒是方便的紧了,无需测量,只消拿出备用的来更换一番就是了。”一个工坊的大匠一脸的感慨,端着一杯凉茶在那儿补水。
这个月份的浙江,已经有些热了。
“少詹事乃是文曲星下凡,前日里那庙上可还供着少詹事的坐像呢,你我不过凡夫俗子,自然需要仙提点了。”另一个大匠用毛巾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珠,也跟着灌了口茶。
在这里,杨尚荆用了点儿有流水线性质的管理制度,一个熟手工匠带着一帮新手,只做一种零件,常年累月磨练下来,就是个傻叉吧,也能做到熟能生巧了,而且他在里面又恢复了责任制,每个人一个编号,打磨好了的零件上都要写上自己的编号,到时候抽检抽出来问题,当事人负主要责任,责任人负连带责任。
要是正常情况,匠户们早就撂挑子了,毕竟带着“连坐”性质的法律都是恶法嘛,然而杨尚荆不但身后有帝国主义官僚的光环,还特么有权光环,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有钱。
所以在砸了一大笔钱下去之后,所有的匠户服服帖帖地开始了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
“嘿,还说呢,前日里少詹事那个坐像不是被砸了么,我二表哥的三姨夫在衙门里听差,据说少詹事吓得连夜上书朝廷请罪呢,也不知道最近得着信了没有。”另一个匠户砸吧砸吧嘴,一脸的感慨,“你们说,要是少詹事因为这个事儿获罪,调离了这里,那咱们的日子可咋过啊。”
“别在那瞎想了,那个词儿叫啥来着,杞……啥,哦,杞人忧天,少詹事他是文曲星下凡,这可是蔡仙长说过的。”一个刚走过来的匠户大声说着,伸手抹了抹自己脑门子上的汗珠。
“就是就是,我前天去庙上烧香,蔡仙长还和我们说呢,少詹事他老人家和个文曲星的身份,可是宁王殿下算出来的,这次下凡就是保佑咱们大明的。”一个小学徒从旁边跳了出来,大着胆子说道。
古代的师承体系可是异常严格的,师傅对徒弟有着极强的掌控能力,戏班子之类的班主,甚至可以直接把学徒打死,所以这小学徒说话的时候也是担了三分的小心。
结果一帮工房大匠就围了过去:“咋回事,咋还扯上王爷了?你这说话没头没尾的,简直欠揍,蔡仙长都说了啥,快说快说。”
“宁王可是咱们大明朝的活仙,是太宗皇帝的亲弟弟,他老人家可是道教里面的大能人……”小学徒就有点儿人来疯的架势了,站在那儿,端着茶碗,唾沫横飞。
讲了半天,这帮大匠这才意犹未尽地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啊,只要少詹事还在咱这黄岩县,赞就有好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