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尚荆摇了摇头,加重了语气:“陈主事莫要推辞,练兵一事,乃是剿倭的重中之重,否则朝廷即便拨来再多的钱粮,没有精兵强将,也不过是填坑,而且是无底深坑,只有陈主事这般的人物代本官坐镇巡防千户所,本官才能放心啊。”
顿了顿,杨尚荆的语气又重了三分:“否则,本官也只能请南京兵部另派能人了。”
实打实的威胁,不服你丫就给我滚犊子,陈景明袖子里的手就是一抖,现在杨尚荆给他刮了起来,还是有几分情面在里面的,毕竟之前站队的时候他是表了态的,可要是他真不识抬举,那杨尚荆就真能把他打回南京兵部去。
现在南京兵部里面垂涎他这个位置的,可不在少数,毕竟这是个坐着就能捞到军功的衙门。
所以他只能点点头,哭着一张脸,用自己最坚定的声音说道:“谢过少詹事的信重,下官定然竭尽全力,以期不辱使命。”
话不能说死了,万一杨尚荆到时候抓着这个由头治他的罪,他可承担不起,他背后那个陈家,必然不会因为他这么个主事,和杨尚荆、甚至是和杨尚荆身后的大半个外朝作对。
杨尚荆哈哈一笑,示意陈景明坐回去,扭头看向了韩安材:“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掌管粮草调度,乃是重中之重,如今虽然有了姜主事分管了粮草发放事宜,可这南京调拨过来的粮草、军器,还是要韩主事多多费心啊。”
韩安材听了这话,心下稍定,这是杨尚荆给他和姜启明划定职责呢。
他掌管的是南京的粮秣、军器运输和入库,从库中转运出来之后,到了下放这个部分,就要靠着姜启明了,也就是说,原本一个人管的财政分成了两个部分,没有互相监督的意思,但是想要从两份账本里面找出不同来,就太容易了。
不过比起陈景明来,他这已经是顶好的待遇了,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杨尚荆说道:“下官定然不辱使命。”
于是乎,杨尚荆笑得就更加舒心了,军饷、粮草、练兵方面,都完成了分权,很多东西现在靠着下面的人没办法自己解决,这就从制度上巩固了他杨尚荆的权威,毕竟哪怕是陈景明,也是带着恶心徐尚庸的目的的,毕竟当初徐尚庸背着他玩过一手,这个时候需要小小地敲打一下。
至于刘启道这个诚意伯的子嗣、和龙虎山还有亲戚关系的断事,杨尚荆当然不介意给他更大的权力了:“陈主事前去练兵,可这文牍之事,却也不能放下,刘断事既是掌着军纪的,总要对此事务了然于心才是,若有什么人犯了军法,总是要及时处置的。”
刘启道也是闻琴知雅意,他摊了这么个差事,以后想要往上爬,就好爬多了,毕竟“统筹兼顾”这一门学问博大精深,有了这个经验,莫说是正六品的主事,就是直接爬上从五品的员外郎,凭他刘家留下来的颜面,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他当即站起身来,大胜答道:“下官定然竭尽全力,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