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这个壮汉勉强翻了个身,跪在地上的时候,杨尚荆又是一脚踹了上去,直接把他踹得趴在了地上,只剩下喘气儿的气力,根本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杨尚荆撇了撇嘴,就这么一脚踩着这个壮汉,抬起头来看着对面昌国卫的两百士卒:“知识就是力量,你们……懂了么?”
声音不大,远远没有刚刚到这儿的时候那般大,听到耳中,也只是平平淡淡,然而他脚底下踩着的这个壮汉,却给这话增添了无穷的威慑力。
两百多个昌国卫的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是没人敢站出来说点儿什么,这个壮汉虽然不是这两百多人里面最能打的,可也没差太多,最起码那几个自认能打的,自问就算放倒了他,也做不到杨尚荆这样的轻描淡写。
虽然哪怕是学习最差、到现在也没认识多少个字儿的最底层士兵,都知道杨尚荆这套说辞里面有问题,然而杨尚荆用暴力压迫着,这个问题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毕竟服从权威和无脑反权威这种劣根性,人类千百年来都没变过,搁在五百年后,大部分人还在被服从着媒体的权威,反对着政府的权威,你能指望五百年前连特么加减乘除都算不明白的白丁弄清楚什么?
踢死狗一样,直接把脚底下这个壮汉踢得滚出去三圈,杨尚荆舒展胳膊,将杨勤递上来的长衫套在了身上,抖了抖衣襟,指了指校场旁边的空地:“把手里的家伙事儿都给我扔在那儿,立刻!”
闹事儿敢,闹大事儿敢,可是真要是闹哗变,昌国卫过来带兵的两个百户那是当真不敢,别说杨勤这边还有百多人的巡防千户所核心精锐弯弓搭箭地看着他们呢,就是没有也不敢啊,毕竟这可是操作一番就能抄家灭族的罪名。
两个正六品的瘪三相视一眼,垂头丧气地带着人,排着队走过去,将手里的刀子稀里哗啦地扔了一地,然后乖乖地滚回原地站好了。
杨尚荆歪了歪头,吩咐杨勤:“带头那两个挑出来,连同这个,就地正法了,两个百户,一人打五十军棍,送回昌国卫去,让李信李总兵好好看看,这句是他给本官送过来的精锐。”
杨勤听了这话,就打了个哆嗦,向前一步,低声说道:“少爷,这五十军棍倒还好说,可是这杀头……”
倒不是杨勤不敢杀人,而是因为这事儿着实有些敏感了,就这么砍了几个脑袋,少不得要军心思变之类的桥段发生。
杨尚荆摇了摇头:“军法无情,便是这煽动内斗,险些引发内乱的大事儿,若是不剁几个脑袋下来,如何服众?至于李信……他若是敢和我对簿公堂,本官就要和他好好说到一番。”
特么的谁怕谁啊,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他杨尚荆都是心里一清二楚,更何况浙江藩司、臬司的那几个老狐狸了?都不用往上面捅咕,就现在这个外朝压着内廷揍,还没有彻底占据绝对上风的档口,没人会想节外生枝,给内廷一个喘息的机会。
所以说,李信也只敢在底下弄点儿小动作,再多了,他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杨勤分析不出来这个,不过杨尚荆既然打定主意要做,而且已经吩咐下来了,那就直接执行就行了,所以他对着身后的人歪了歪头,就有人冲了上去。
然后就听见杨尚荆继续说道:“其他的参与者,试百户一人五十军棍,逐次递减,寻常士卒也要挨上十棍子,扣一个月的饷银。”
顿了顿,杨尚荆还是叹了口气:“饭食不减,但三个月内若有战事,昌国卫二百士卒编成敢死队,冲锋在前。”
三个月,浙江这天气,估摸着也该入夏了,到时候倭寇上岸的可就多了,这二百多人,可是上好的炮灰,就算不让他们在黄岩县这巡防千户所里面耗尽最后一点儿骨血,杨尚荆也得让这两百人至少死一半儿。
可不管怎么说,就是炮灰,也得把饭吃饱了,杨尚荆不姓蒋,一时半会还干不出喝兵血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