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魏晋南北朝时盛行的玄学,实际上就是道教思想的一个变种,所谓的“无为而治”,实际上是一种虚君政治的渴求,也就是说,世家大族要利用道教思想直接把皇帝架空了,直接搞个世家共和,那时候,名字里面带个“之”的,例如什么王羲之、王献之之类的,都是道教徒,道教对上层社会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了。
不过饶是如此,道教也没放弃从下层起义,推翻封建王朝,建立地上道国的想法,从黄巾军开始,脑袋上包着的布颜色在不断变换,但你看看核心思想,基本上是如出一辙的,最多就是把某某天尊换成了无生老母,特么的要不是身后有大势力支持,这帮起义的泥腿子,连军需粮草都算不明白,还不是分分钟就给朝廷剿灭了?
所以说,哪怕是李唐那会儿,给自己家找了个有名儿的祖宗李耳,在长按修了个号称天下最豪华的道观,自己立了道教做为国教,也一直没放松对道教的监视,没有放弃平衡佛道势力的努力,玄奘法师西行取经回来之后声望一时无两,背后或多或少也有朝廷的推手,为的就是让佛道两家达到一种平衡,否则真的按照当时的律法,特么的玄奘法师是个偷渡客,回来肯定是要追责的。
至于本朝,要不是明太祖朱元璋也需要一个合理的马甲让自己这个泥腿子出身、当过和尚的穷酸登上皇位,只怕依着脾性,早就把宗教平灭了,奈何道教风流是在太久了,民间的影响力绝不是封建小农经济基础支撑下的政权能够轻易拔除的,所以他也只能仗着穷横,把道教挂起来,尽可能地隔绝他们对底层的影响。
这样的势力,能利用就利用一下,走的太近了绝对没什么好处,他现在又不是没有靠山,也用不着天师府方面的倾力支持,大家互利互惠也就好了。
这个话题聊到这里,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杨尚荆话锋一转,就把话题引导了这次出行上面:“如今戬带人乘船,一路南下,却不知这金乡卫到底有什么根底,需要注意些什么,却也是无奈之举啊,还请劳烦忠叔,将徐总旗、刘断事二人找来,和戬说说话,戬也好心里有些准备。”
忠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杨尚荆则看着涛涛江水,叹了口气。
大明朝后期形成的文贵武贱的局面,也不是没原因的,毕竟相比于文官而言,武将有点儿不值钱了,先不提光是浙江沿海就十九个卫所,十九个正三品的指挥使了,单单是一代代人积累下来的功勋,就足以早就一群“蒙荫不干活”,或者是“辱没祖宗”的勋贵子弟了,顶着正二品的官职,赶着正三品、甚至是正五品的活儿,简直不要太多,就这个局面,怎么和一帮子通过科举考上来的人对刚?
然而勋贵集团偏生还是握着枪杆子的,想要动他们的利益,就要问问他们手里的枪杆子同不同意,所以哪怕到了后期,文官势力大增,最顶级的那一撮勋贵,依旧有着极其强大的话语权,就算不能说一不二,一些声音也是朝堂上必须要参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