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大喜双目瞬间圆睁,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淌了下来,而后血如泉涌,那差役一脚将他踹倒,在他的身上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冷笑了一声,收刀入鞘:“过往的流民匪类,在你家陈爷的手上,也交了二十来条命了,就凭你们这帮腌臜货,还想逃脱了赋役?”
这差役名叫陈斌,也是老油条了,之前深得冯毅的信任,手底下也的确有几把刷子,如今李继到了巡检司,实际上用的还是他们这些人,这次出城巡查,堵截流民,负责人就是他,所以一顶“动摇军心、挑拨离间”的大帽子砸下去,这汉子不死都得死,再加上“勾结黄家余孽”这一顶大帽子,谁替他说话,谁就得一起死。
眼睛里看着刘大喜从一个活生生得人变成了一具尸体,空气中的草木清香也变成了浓郁的血腥味,这帮最多不过拿着砖头木棒子互相开瓢的青皮流氓终于是感觉到了一丝丝恐惧,再加上中午的饭菜也不甚可口,其中几个胆小的当场就就把午饭全吐出来了。
陈斌冷眼看着这帮人吐完了,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冲着乔四等人说道:“你,你,你,还有你,把它抬起来,找个僻静的地方埋了,快去快回,谁要是耽误了下午的事儿,让流民过去了,别怪陈爷刀下无情!”
乔四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打着哆嗦点点头,就差直接跪下了,和另外三个人抬起刘大喜的尸体,向着山坡阳面走去,也不知道陈斌是特意挑的人手,还是随手点的,反正这三个流氓的腿都在打哆嗦,抬着尸体的时候,其中一人一哆嗦,差一点儿让另外三个人一起趴下。
陈斌扭过头去,看着其他的青皮,一脸的笑意:“时候也不早了,诸位,开工吧?”
有了刘大喜的例子,这帮小流氓哪里还敢扎刺儿?一个两个应了一声,四散开来,老老实实地迈开打着颤儿的腿,向着各自分管的那些地段走去。
“啐,一帮腌臜的夯货,不打一通都不知道干活。”刚刚被刘大喜骂了的那个差役啐了一口,走到陈斌的身前,“到底是陈哥果决,要不然还不知道这帮王八蛋能做出什么呢。”
陈斌笑着摆了摆手,一脸的不以为意:“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子的,总不能让这帮混账王八蛋平白就侮辱了。”
两人正说笑着呢,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在场这些巡检司的兵丁扭头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皂隶服色的差役打马而来,定睛一看,这也是个巡检司的老人,冯毅带走去了县衙的人,陈斌还没等开口呢,就听这皂隶哈哈大笑:“陈哥,我这可是来给你报喜的,今天晚上你要是不请我吃顿好的,可是对不起我啊。”
说着话,这皂隶拍马到了近前,翻身下马,秘秘地说道:“冯巡检让我来给陈哥捎个话,明天县尊要见你,有天大的好事儿,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