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君”听了,只是摇头笑道:“弄不明白你们扶桑的佛法!”
那和尚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中国和尚也说:‘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也罢!贫僧先帮助这些施主得大解脱,再来与孙君叙话!你们且把那些施主带下来!”
这最后的一句却是用日语对着船上喊的。
船上的人也纷纷回应,却是既有日语,也有汉语,还有朝鲜口音的汉语。不一会儿便有一群人将那些俘虏都拉了下来。
那和尚朝着“孙君”笑笑,便转过脸去,满脸慈悲的对那些被捆得像是要下蒸笼的大闸蟹一样的清兵俘虏道:“南无阿弥陀佛!诸君,正所谓‘有情皆苦’,诸君生此火宅之中,轮回不止,何其苦也!今日贫僧念我佛慈悲,本自度度人,自觉觉他之精,送尔等得大解脱。善哉善哉!好了,都来帮施主们解脱!”
最后一句一出口,那些船上下来的人便动手将这些清军俘虏的裤子扯了下来。这些清军如何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自然是拼命挣扎。只是他们刚刚呛了水,又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哪里挣扎得脱。不一会儿便都被拔下了裤子。偏偏这帮子家伙在将俘虏们捆得像大闸蟹一样的时候,却故意没把他们的嘴巴堵上。如今这些被扒了裤子的清军绝望之下,便都朝着那些“海寇”破口大骂。更有一个俘虏一口唾沫就吐在了那个和尚的脸上。
“施主怎么能骂人呢?骂人是犯嗔戒的!乱吐口水也是不卫生的。还是贫僧帮助施主解脱吧!”那和尚却不去擦脸上的唾沫,反倒是非常和蔼的对那个吐口水的俘虏说,一边说,他还一边用双手手抓住那个俘虏的两肋,温柔的将他举了起来,移到了尖木桩的上面,然后道:“恭祝施主得大解脱,往生极乐。善哉善哉!”
一边说着,这和尚一边将那个俘虏往下一按,随着一声尖叫,那个俘虏就被插在了那根尖木桩上。
和尚双手合十又道:“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然后又转向下一个俘虏……
……
这时候,陆陆续续的赶到铁丝网外面的清军已经有一两千人了。其中有哈尼这样的正宗的诸申勇士,也有跟着尚可喜投了八旗的汉奸,如今看着那个贼和尚,一边双手合十嘴里嘟嘟囔囔的念经,一边把那些俘虏一个个的穿起来。都恨得破口大骂。
哈尼知道前面海寇的防御虽然看上去只有几道不深的壕沟,几道只有齐胸高的矮墙,还有些大炮什么的。这阵地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看起来大炮更多,也更坚固的阵地哈尼也不是没见过,没打过。不过他也知道,郑家海寇的阵地不是一般明军能比的,他们哪怕躲在再简单得工事后面,都是不好打的。所以,一开始,他还忍住了,没有立刻发起进攻。但是随着那边的那个贼和尚,一个一个的把俘虏穿起来,他还是忍不住了。而且,他也知道,若是这样还不敢进攻,只怕清军的士气就要大受打击了。
不过哈尼知道,自己很难冲破这些海寇的防御,把人救回来。于是他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冲近一些,帮那些被俘的清军得到一个痛快。
“我们没带盾车,冲不过去的。但我看那些木桩子,距离他们的那种拒马不远,我们冲到那边上,然后用弓箭帮帮那些兄弟。你们看,怎么样?”哈尼对身边的几个牛录章京道。
“我觉得行。”一个章京说。
“老子就想要射那个秃贼一箭!”另一个章京道。
“一箭怎么够?总有一天,老子要把这个贼秃也这样穿起来!好了,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我们就上!”哈尼最后这样说道。
大家便又上了马,催动着战马绕出一个弧线向着蛇腹铁丝网冲了过来。
黄昭站在一堵胸墙后面,眺望着清军的骑兵,在他身边是好几门从海军那里借来的大炮。清军骑兵所经过的位置都被打过格子,在黄昭身边,几个海军的军官一边盯着清军,一边数着格子计算他们的距离和速度。各种数字不停地从他们的嘴里报出来,而他们身边的大炮也在不停的依照这些数字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