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员外到了偏厅,行礼拜见了朱由崧,便问起向朝廷请求继承福王的封爵的事情。
“朝廷那边事情繁忙,最近李贼又格外猖獗,怕是一时间顾不上这些小事情。”朱由崧叹道。
“这怎么是小事情呢?”朱员外颇为惊愕的道,“福王殿下殉国而死,天下无不悲痛。如今世子若是继承大位,正位为福王,正是向世人昭告我大明剿灭流寇的决心,这怎么是小事情呢?这里面怕是有人在搞鬼,在蒙蔽圣听吧?”
“这却不是吾能知道的了。”朱由崧苦笑着摇了摇头。
“定然是有小人蒙蔽圣上。”朱员外道,“世子就不想想办法吗?”
“怎么不想办法,但是要上达圣听哪里那么容易,很多地方都需要有人帮忙,可是如今又有几个人能像朱员外那样急公好义?大多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银子不办事的家伙。可是自从先王殉国之后,吾的手中又哪里还有用来走门路的钱财?”
朱员外点点头,却又道:“小老儿倒是有心要出一把力,只可惜有心无力。不过小老儿倒是认得一些海商,他们说不定手里有些活钱,只是不知道世子可有兴趣和他们见见面。”
朱由崧一听,不由得喜道:“自然有兴趣,自然有兴趣。只是这些海商为何愿意帮吾,他们可是要吾为他们做些什么?”
朱员外道:“这个小老儿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世子,福藩乃是朝廷重藩,不是一般的藩王能比的,世子若是能顺利的继位,搭上了福王的线,只要您一句话,这天下,又能有几个人能不给点面子呢?那些海商还怕没有好处不成?有福藩作为后盾,便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好处不是?”
……
两天之后,还是在这个偏厅里,朱由崧再次接见了朱员外以及朱员外带来的另外一位海商。
“世子,这位是宝通行的章掌柜,立早章。宝通行专门经营各种东洋、南洋还有泰西的物事,便是在京师里面也有分号,一年的生意,不下数百万两银子,乃是少有的大商行。”朱员外介绍道。
“草民章斐茂参见世子,愿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章掌柜倒是规规矩矩的先跪下行了个大礼。
“章掌柜快快请起。章掌柜乃是长者,由崧哪里当得起如此大礼?”朱由崧赶忙扶起了章掌柜。虽然他贵为福王世子,但是这些年的颠沛也让他学到了不少东西,他也知道,如今他要靠着人家出钱,怎么能不表现得更敬贤礼士一点呢。
章掌柜站了起来,有鞠躬道:“说起来鄙号其实和福王府以前也有过来往。当初洛阳还没有沦陷的时候,小号便和福王府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当初老福王殿下,还有和老福王殿下一起殉国的王承奉都很是照顾小号的买卖,小号得以在洛阳很是赚了些钱财。后来洛阳沦陷,小人正好外出,算是逃过了一劫,却听说洛阳沦陷后,福王千岁,以及王承奉殉国而死,却也是伤心不已。”说到这里,章掌柜竟然真的从眼睛里挤出了几滴眼泪。
朱由崧听了,自然也得陪出一些眼泪来。
章掌柜见朱由崧用袖子擦眼睛,忙道:“是小人孟浪了,又提起此事,惹得世子伤心,真是罪该万死。前日里小人听朱员外提到,说是因为朝中有奸臣阻挠,以至于世子一直不能继承福藩。小人就想,鄙号在京师也有分号,和京师中的一些贵人也有来往。先福王千岁照顾过小号的买卖,对小人也算有恩,如今不知道世子可有用得上小人的地方没有。”
朱由崧一听,赶忙转悲为喜道:“先王去世之后,世态炎凉,很多原本和福藩有来往的人,都躲到了一边,难得天下还有章掌柜这样的义士,由崧真是感激不尽,若是章掌柜能帮助由崧走通京师中的门路,将来由崧必有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