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养女就要与女婿成亲,裘三太太哭得肝肠寸断。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遂青衣素面、哀然跪在丈夫跟前恳求道:“老爷,成亲这么多年,妾从未求过什么。如今……”她拭泪道,“孩子还不定过得去过不去这一关。妾只求去道观中看她一看。虽于事无补,好歹有亲娘在身旁宽慰几声,总强似一个人扛着。”
裘三老爷也难受的紧,叹道:“我知道对孩子不住……”也垂下泪来。
三太太跪行两步扑住丈夫的腿:“丫头性子倔,前几年熬命似的熬过来。若那位主子不回来、或是早早另娶了旁人也罢了。偏生又来这么一出……这是往她刀口上再砍了一刀啊!上回都成那般模样了……妾恐怕会要了她的命啊!求老爷让妾去瞧她一眼,只做她还是个孩子,得亲娘抱一抱也好。”裘三老爷俯身抱住老妻泣不成声。
两天后一大早,天才刚蒙蒙亮,三太太抱着四个大大的食盒子坐上马车出了裘府,说是去青城山替女儿祈福,在城门口等了好一会子才开城门;直至三日后关城门前才回来。
离司徒岑与裘大姑娘成亲还剩两天功夫,有人快马进城赶赴城西一处兵营同裘二老爷报事。裘二老爷大急,当即跳上马跑去了他大哥裘良的衙门。裘良闻听拍案而起:“我说什么来着!就知道这位断乎不能让人省心。”
裘二老爷跌足道:“如何是好?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那么多兵马,将道观团团围住。事儿要闹大了!”
裘良在屋内转了两个圈子道:“事不迟疑,喊老三与你一同过去。”
兄弟二人又赶赴裘三老爷衙门。不曾想裘三老爷竟不肯去!黑着脸道:“要去你们自己去,我不去。”裘良等苦劝半日,他只不理睬。无奈,老哥俩自己辛苦一趟,领人赶往青城山去了。
到了那有兵士把守的道观一瞧,好家伙!密密麻麻的围着许多精兵,略点点人数约莫有上千,个个背上背着火.枪腰间别着长刀,威风凛凛。裘良眯着眼瞧了会子,立时喊道:“不好,上当了!”
他弟弟问道:“怎么了?”
裘良道:“这些人的衣裳虽与军服相似,与我蜀兵装束并不相同,脚下也穿的也是寻常布鞋、且样式杂的很。你瞧是不是?”
裘二老爷定睛一看,捋须道:“不错,委实不是我国兵士装束。我国兵士的军靴都是官中供的。”
“且没有精气。”裘良道,“全然不像兵卒。再有,他们背的火.枪……我瞧着怎么不真呢?”
裘二老爷失声喊道:“果然不真!是假火.枪!”
耳听有人“啪啪啪”的拍巴掌,只见司徒岑骑着马笑眯眯迎面走来,拱手道:“二位伯父好眼光!”
裘良皱眉:“殿下,怎么回事?”
司徒岑笑往身后一指:“他们是我从市井中雇佣来的闲汉。火.枪和长刀么……那个,二位伯父可知道,侄女婿我才刚买了个顽器厂?这些都是木头做的。”
裘良啼笑皆非:“殿下这是做什么呢。”
“没什么,闹着玩呢。”司徒岑霎时敛起笑意冷森森的说,“眼看要成亲了,听说我未过门的媳妇儿还在道观里头还愿。我想着,凭是什么愿也该还清了。是不是得回成都去了?莫要耽搁了成亲的日子才是。”
裘良强笑了下才要说话,只见世子坐在马上从司徒岑身后转了过来,嘴角含笑、目光清冷:“裘大人。”
裘家哥俩赶忙滚鞍下马行礼:“世子。”
世子道:“裘大姑娘也祈福了这么多日,想来三清皆已知其诚。后天就是大日子,新娘新郎还是快些赶过去的好。这门亲好歹是我父王亲赐的。”
裘良与其弟互视半晌,长叹一声,垂头道:“既是世子有命,微臣岂敢不从。”
裘二老爷命兵卒让开,他们哥俩往观中走去。司徒岑要跟着,裘良道:“成亲之前你二人不能相见。”
司徒岑道:“我要看看她可好不好。”
世子笑道:“成亲前新郎新娘委实不能见面。横竖后天就是你媳妇了,到时候想看多久看多久。”司徒岑无奈,只伸长了脖子往里头张望。
良久,一辆马车停在道观门口。有个窈窕女子脸上蒙着面纱、手里捏着帕子、身后跟着两个眼睛哭得红肿的丫鬟,缓缓走了出来。司徒岑望着她微笑作了个揖。女子垂头,扶着个婆子上了马车。两个丫鬟使劲儿拭泪,慢吞吞的也跟上去了。裘家老哥俩在马车前头,司徒岑跟在马车后头,一行人缓缓下山。
马车走得比独马慢了许多去,足蘑菇了大半个时辰才到青城山下。这会子已近黄昏时分了,众人就在山下打了个尖。因后日就得成亲,实在没功夫耗,只得燃起火把星夜赶路。平素马车从成都往来青城山得两三个时辰,晚上走路慢,待上千人浩浩荡荡赶到成都城外过了三更天。客栈是找不着了,这会子天又冷,世子遂命往他的一座庄子暂住一宿。
白天折腾得实在厉害,世子的庄子房屋又大、服侍的人又尽心,众人皆睡得香甜,醒来时竟是中午时分。横竖新娘子也接到了、明儿就成亲了,司徒岑对两位裘大人甚是有礼。世子既是东道主,好生张罗众人吃了顿午饭,连司徒岑雇来的那上千闲汉并五百名裘二老爷手下的兵士亦饱餐一顿。横竖闹来闹去的,大伙儿离开庄子申时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