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方雄的孙女方小姐上了马车,车中有个妇人问道:“如何?”
方小姐叹道:“成了一半。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那贾琮极爱陈四娘,眼里全然没有我。只是应下跟咱们家做生意,帮着除去方勇。他要祖父从齐国府得来的东西。”
那妇人道:“与齐国府何干?”
“说是欠了那府上人情。”方小姐遂就在马车里头将经过说了一遍,只略去了贾琮劝她将方家捏在手里就不要放那一节。末了道,“我记得齐国府本是姓陈的?那陈四娘可巧也姓陈。该不会陈四娘就是齐国府派去的细作?”
妇人道:“未必。天下姓陈的本来多,齐国府不入兵营多时了,从哪里弄来会武的女子?且他们家与贾家乃是老亲。各家王爷都少不得往贾琮身边安排女人。”又道,“那个‘五叔’想必就是方勇说的锦衣卫千户刘全了。”
方小姐道:“定是此人。他让我只管走,他自有法子跟着。”
妇人哼道:“能在锦衣卫里头当差的,追踪、杀人的本事都差不了。”乃叹道,“贾琮既不上钩,你父亲的仇就难报了。”
方小姐道:“先借刘全之力送我上去再说。方家若是落在方勇手中,他还乐的同贾琮常来常往呢。”
妇人默然片刻道:“当真要你一个女孩儿来抗这个家么?”
方小姐也默然片刻道:“且不说方勇没安好心,难道当真让二房谋了去?峥儿才是嫡长孙。再说,只怕我当真有几分来历,保不齐前世是个男人。”
妇人叹道:“只是不知你祖父将东**在哪儿了。”
方小姐道:“祖母必知道的。好在她不信方勇。”
妇人道:“我瞧着她并不知道。会不会在几个小的手里。”
她二人一路小声议事,并不知道“刘全”就挂在马车底下。马车一路出城,绕了半日山路到了一座小庄子。两个女人下车进屋,方小姐见了其祖母方老夫人,又从头说一遍经过。她与贾琮交易想让他帮着杀方勇之事半字不提,只说去寻贾琮的借口是自家找不到祖父藏财物之处、请他帮着找线索。因随口提了一句方勇欲休妻为妾娶方家二姑娘。
方老夫人皱眉道:“让方勇娶你二姐姐是你婶娘的意思,方勇还没答应呢。”
方小姐道:“也没不答应。”顿了顿轻声道,“那陈四娘身为细作,贾琮竟帮她脱身了。方勇但凡心中念着他妻子情分,早就一口回绝了。既没不答应,答应是迟早的事。”
方老夫人道:“方才你婶娘来劝我,我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咱们家现在无人可靠,也唯有他可以靠一靠了。你想拉扯上贾琮,且不说他害了你祖父、父亲、叔父,他一个文人能帮咱们多少?”
方小姐大惊:“祖母莫听她的!方勇若是可靠,昨儿怎的急不可耐逼问财物下落?”
方老夫人叹道:“你打小养在内院,哪里知道外头的事!养兵实在要钱。从前咱们家不缺钱,养兵容易;如今成了这番模样,兵士们没了钱粮会造反的。方勇也是没法子。”不待方小姐开口,挥手道,“罢了,你接着说。”
方小姐道:“贾琮荐我女扮男装领兵。”
“什么?!”
“他劝我扮作男装领兵。”方小姐道,“有番话听着古怪。”她遂细说了“半个故人”那段,“孙女疑心自己前世便是那位叫刘易飞的先生,怕是贾琮前生的道友。”
谁不盼着自家出个有来历的!何况如今艰难之境。方老夫人思忖半日,前后让孙女将那话反复说了五六回,越想越觉得此事是真。她道:“当日他平白的替咱们求情我便觉得古怪。还对蜀王说什么‘不过是寻个借口’、‘真正的缘故不便当众说出来’,蜀王立时来咱们家打探刘易飞。他盯着你瞧,只怕不是因你模样俊俏,是认出你了。”
方小姐道:“我与他有杀父灭家之仇,他竟极信得过我的似的。想来想去,也唯有这个缘故了。”
方老夫人念了声佛:“方家有望了!”再看方小姐,眼都变了。“只怕复兴方家竟要落在你身上。”
方小姐抱拳道:“孙儿领命。”方老夫人一怔。方小姐道,“我乃祖父亲孙女。今家族有难,舍我其谁。如今只说我是父亲外室所生,就改名做方易飞。祖母看可行否?”
方老夫人见她还穿着男装,通身透着精,不禁动容。想了想:“倒是可以一试。”方小姐躬身行礼。过会子她又问,“那个陈四娘你可见着了?”
方小姐冷笑道:“本来见不着的,她特出来让我见了一见。容貌委实不俗,也没到外头说的那份上。对贾琮极无礼,偏贾琮也纵着她。不过是个寻常的狐媚子罢了。”
方老夫人哼道:“绝色女子做镖师,还能如何?那个贾琮,你看是个什么人。”
方小姐道:“极难对付。不贪财不贪色,还不争义气。无欲则无求,无求则无处下手。祖母,此仇咱们未必报得了。”
方老夫人盯了她一眼,淡然道:“你不会是瞧上他了吧。”
方小姐忙说:“祖母说哪里话。那人与咱们家有血仇不说,容貌也稀松平常,孙女倒是瞧不上。”
“没瞧上就好。”方老夫人厉声道,“杀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论他是当世才子、哪吒下界或是你前生道友,但凡方家还有一口气在,他与蜀王一个不留!”
“孙女明白!”
方老夫人点了点头:“明白就好。”乃饮了口水,“接着说。”
方小姐道:“贾琮说他可以派那个刘全来帮着我立住军心,事成之后给他些钱财当作酬劳,我暂没答应。”
方老夫人道:“锦衣卫的人莫要招惹,弄不好螃蟹没吃着让他夹了一钳子。”
方小姐应“是”,乃道:“后来我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