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女孩低声鬼祟的表情，只好说：“其实你不用这么小声，他听不见的。”

她疑惑：“听不见？他耳朵不好吗？”

“这……”

我犹疑该不该说出来，一说出真相大家肯定都会用怪的眼光拿他当异常人种看待。不过要大家要一起相处这么多天，总不可能一直掩盖下去，迟早都会知道的吧。

“他……他听不见声音的，也不会说话。”我说不出“聋”和“哑”，尽管他听不到，我还是觉得这么说是在侮辱他。

“吓？那他不是聋哑的？你还和他在一起？”这女孩马上高分贝大嚷，惹得大家都看过来，我不高兴得皱起眉头。

“对不起，我们要上车了。”我挤开她，拉着他上车。

真讨厌，都是因为她在那里大叫，搞得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大家觉得我很怪吗？难道他不能听不能说，就不能和他在一起吗？

我一开始和他笔谈，大家就更好了，老伸个脑袋过来想看我们写什么。我狠狠的瞪过去，他们就缩回头，可过一会儿又伸过来。

-你不要瞪了，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吧。

你怎么知道？

-这种事我经常遇到，他们好而已，过一段时间习惯了，就不会这样了。

你经常遇到吗？他们，总是用这样怪的眼光看你？我讨厌这样。

我扁起嘴。他捏捏我嘟起来的嘴唇，轻轻笑了。

-这不是讨厌不讨厌的问题。像你在街上看到一个断脚的人，也会看多几眼吧，这只是纯粹的好，因为你平常很少见到这样的人。你又怎么会想到那个被看的人是讨厌还是不喜欢。

我低下头，他说中了我的想法。我和这些人其实是一样的，如果今天的立场相反，也许我也会老想看看这对怪的情侣在聊什么。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这只是人的本性。

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的。和你在一起，我才知道我以前都多荒唐。

他抚摸我的头发，怜惜地吻吻我额头。旁边的人又再看了，算了，随便你们看吧！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这比什么都重要。人言不过是在世界外面徘徊的荒谬，只要有他在，就没人能破坏这内里世界的幸福。这些好的旁观者只会怪我为什么和他一起，又怎么能理解我和他真心相爱的感觉，就让他们继续荒唐下去吧。

这天我们去了中央公园、时代广场、曼哈顿、唐人街、自由女像，还看了世贸旧址。除了自由女自从恐怖袭击事件后不给游客上去游览，其他都玩得很开心。

在世贸旧址为死难者默哀后，他告诉我，当时有些幸存者因为爆炸时离得太近遭成失聪。我回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