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第二天我在家里继续休息了一天,煮了点腊肉、香肠,然后在书房里面看书,在电脑上查阅一些资料。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到了今天,我倒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不错,悠闲自在,无忧无虑,心里宁静,享受书中的乐趣。
孤独,说到底就是一种心境,这样的心境会因为情绪的改变给变得沉静,而沉静却是一种享受。孤独,说到底就是内心的泛滥,是一种不能忍受寂寞的表现。
我真的就这样在家里呆了一整个白天,中途接了几个电话,都是下边的人说要来给我拜年的。我谎称自己不在省内,以此推脱。
这一天过得很快,也觉得很愉快。反而地,吃饭的事情倒是成了一种不重要的事情了,目的就是为了把肚子填饱。
我一点没有去考虑向方书记汇报工作的事,因为我不想那么急地去对唐秘书提出那样的要求,至少还得过一天不是?而且我心里在想,既然昨天方书记给唐秘书放了假,这就说明方书记最近两天很可能不在我们江南省。
一直到下午很晚的时候我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今年还没去给郑大壮拜年。即刻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说他在家。
我想了想,“郑老师,这样,我们在外边吃饭吧,我请您一家人。这样简单。”
他笑道:“那行。反正你是市长,请客报账对你来讲是小事情。”
我不禁就笑,“吃顿饭,小事情。那就这样定了啊,我订好了酒楼后给您发短信,尽量就在您住家周围。”
随后我给管琴打了个电话,问她是不是在省城,晚上有没有空。她笑着问我道:“怎么?你要请我吃饭啊?”
我笑道:“你先告诉我,你在不在?有没有空?”
她即刻地就唉声叹气起来,“科室欺负我这个没结婚的人啊,这大过年的让我上门诊。你要请我吃饭的话真是太好了。”
我这才对她说道:“晚上我请郑大壮老师一家人吃饭,就是我们科研课题最开始的那个研究者。每年我都要给他拜年的,正好我今天有空,今后你是主要做那个项目的,所以就想借此机会把你介绍给他认识一下。”
她说:“这样啊。那行。你告诉我地方吧,或者你来接我?”
我笑道:“我马上订地方,然后来接你。”
在网上查看了一下郑大壮住家周围的酒楼,找了一家距他家最近、相对较好的,然后拨打过去。毕竟如今的人们还不都习惯在春节期间去酒楼吃饭,所以即使是现在打电话都还可以预定到雅间。
接上管琴,到达那家酒楼的时候天色药监局完全黑下来了。到了那里后才发现郑大壮是一个人来的。我诧异地问他道:“嫂夫人呢?”
他回答道:“和她的朋友在打麻将,下不来。”
我禁不住就笑,“她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习惯?”
他苦笑着说:“一直都喜欢打牌。随便她吧,反正她就这唯一的爱好。”
我这才把管琴介绍给了他,同时也对他讲了科研项目今后主要由管琴来负责的事情。我歉意地对他说道:“郑老师,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没有时间做科研,所以就只好交给管教授做了。”
他笑着说道:“当时我也就是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你前面的研究已经很有成效了。其实吧,你最好是完全退出,好好去当你的官。小管毕竟是搞专业的,精力和临床经验都比你现在多。”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标准的知识分子性格。我当然知道他这样的性格,而且我的心里也明白他说这样的话并没有任何的恶意。我笑着说道:“现在我基本上是退出了,主要是管教授具体负责。不过科研经费还有今后的立项什么的,如果有我挂名的话要好办得多。到时候看吧,等管教授的研究基本上顺利后我就完全退出。”
管琴急忙地道:“别呀,现在这样挺好的。”
我笑着说道:“我迟早是要退出的。郑老师说得对,有些事情我不方便一直继续做下去。对了,郑老师,您看今天我们喝点什么酒?”
他笑着对我说道:“你想请我喝什么酒?”
我说道:“您点什么我就请什么。”
他说:“拉菲。两万块一瓶,你愿意请吗?”
我怔了一下,随即就笑着说道:“只要这里有,没问题。”
他看着我,“你现在当市长了,你这一年的公务接待费用有多少啊?”
我笑道:“您别管这个。如果您喝拉菲的话我私人请您,喝其它的我报账。”
他顿时大笑,“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贵的自己付钱。哈哈!”
我很是认真地对他说道:“以前吧,我从来没有因为私事请客拿去报账的,其实现在也很少,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不过有时候我又想,什么事情不能太认真,很多时候我也用私人的钱在办公事。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情没必要那么较真。不过这过于地滥用职权进行公款消费的事情我还是做不出来的。没必要,我本身也不缺那点钱。”
郑大壮看着我,“想不到现在还有你这样的官员,天下之福啊。”
我急忙地道:“像我这样的多了去了,真的。”
后来郑大壮点了一瓶江南特曲,我没有多说什么,让服务员拿最好的那种来。管琴没有喝多少,因为她说明天还要上门诊。我和郑大壮也没有强求她多喝,毕竟她是女人。
郑大壮的酒量很小,结果没有喝多少就醉得趴下了。
我忽然想起自己曾经请他去夜总会的事情,此刻,不知道是怎么的,我觉得他好可怜。这是一种很怪的心理感觉,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去想。
他很瘦小,我即刻将他抱起放到了雅间是沙发上,脱上的衣服给他盖上,随后苦笑着对管琴说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喝酒了。这饭还没有吃完呢,就喝得趴下了。”
她一脸的诧异,“以前他也这样吗?”
我点头道:“我第一次去他家里做客,结果他也是这样,刚刚喝下没多少就醉得趴下了。郑老师是一个不错的人,很有学识,而且极富创造能力,就是这酒量太差了。他刚才说得很对,这个项目今后就由你独自去完成吧,也许你会在试验的过程中有更新的发现。我实在是没有时间去做这样的研究了,今年、明年,乃至在未来的几年之内我都会非常的忙,我现在的工作压力太大了,不能分心。这件事情我抽空的时候给学校的领导讲一下,尽快把整个项目转到你那里。不过带研究生的事情得放一下,毕竟是武书记请我当医大的兼职教授的,我不能一下子全部拒绝。”
其实我心里想的还是乌冬梅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也得等她研究生毕业后再说。
她点头道:“那行。冯市长,你真的一点都不像当官的人,你对人也真的是太好了,让我很感动。”
我笑道:“你就别感动了,快点吃吧,吃完了我还得把郑老师送回去,免得他着凉了。”
她点头道:“好吧,现在我们就可以走了,或者你先送他回去,我把这些菜打包。一会儿你去我的家里吃也行。”
我心里顿时就紧张了一下:去她那里?这孤男寡女的,谁知道后边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呢?现在,我实在是害怕再有这样的事情了,因为我依然不能相信自己的克制力。而且我也知道,这男人和女人之间只要有了第一次,后面就会成为常态。她今后会成为乌冬梅的导师,而且我本身原来就是搞这个专业的,我不能和她那样。我和师姐苏华的事情一直到现在都让我心存愧疚。
一个人犯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总是去犯同样的错误,那就是愚蠢了。
我急忙地说道:“你打包回去吧,我晚上还有点其它的事情。明天我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不好意思,今天让你没吃饱。”
她笑道:“没事。今天是应该我感谢你。谢谢你把郑老师介绍给我认识,今后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我就可以直接请教他了。”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旁边的沙发上传来的郑大壮的声音,“咳咳!我怎么又喝醉了?”
我急忙去看他,发现他已经在沙发里面端坐了起来,急忙去到他身旁,“郑老师,怎么样?您没事吧?”
他歉意地对我说道:“我忘了自己不能喝酒。不行,我还得吃东西,没有吃饱呢。”
我急忙将他扶到他刚才的座位上坐下,然后笑着对他说道:“郑老师,那我们就别喝了,您多吃点菜。这样,我让服务员马上上主食。”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风卷残云般地大吃了起来。我和管琴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吃完饭后我开车送郑大壮到了他住家的附近,他坚持着自己走回去。这时候管琴忽然对我说了一句:“他好像是在装醉。”
我顿时愕然,“你为什么这样说?”
她笑着说道:“你看他现在走路的样子,哪里像喝醉了的人?如果前面他真的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醉的话,哪里那么快就可以醒转过来?而且还能够吃得下那么多的东西?”
我禁不住就点头。俗话说,旁观者清。也是是他第一次酒醉给了我极强的印象,所以我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的酒量极小,理所当然地把他刚才的酒醉当成了一种真实。
不过我有些不明白,“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装酒醉啊?不是他主动要求喝酒的吗?”
她摇头道:“我哪里知道?或许他这是想知道我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或者是想听听我们是不是在他背后讲他的坏话。有人说,个子小的男人往往心眼也较小,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有没有道理。”
听她这样一讲,我倒是觉得有些道理了。或许我第一次去他家里的时候他也是装醉,主要是想知道我在他酒醉后会和他老婆说些什么话。这里面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他老婆也不知道他的酒量究竟有多大,因为有的人习惯于用某种招数的时候就会经常使用的。二是他老婆知道,可是没有在我面前揭穿,毕竟他们是夫妻。
不过我觉得自己现在去分析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意思,郑大壮这个人的性格脾气本来就古怪,谁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呢?对于我来讲,一直对他心存感激也就够了。
送管琴到了她住处的楼下后我即刻回家。现在我忽然地有了一个不可抑制的想法:或许此时给唐秘书打电话最好,因为现在打电话的话,明天就有可能被方书记召见了。省委书记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谁知道他会把接见我的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
而且,我心里总担心这件事情拖下去的时间长了会出事。我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出事不会那么快,但是我心里的那种惶恐不安却实在是难以自控。这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内心不够强大的缘故。
当然,我还明白,有时候所谓的内心强大不过就是一种麻木的状态。也许就是因为我还没有达到麻木的程度,所以才像这样难以克制住内心的这种担忧。
我也非常的明白,在官场上混,就不要奢谈什么纯真、天然、善良、美好等等,那都是不成熟的表现。官场上的人,个个都是笑面虎,背地里心怀鬼胎。玩政治讲不得高尚,来不得半点宽容和菩萨心肠;政治家诚实等于愚蠢,善良等于软弱。
这样的规则和道理我都知道,都懂,但是却偏偏就做不到。
泡了一杯茶喝了一会儿,终于拿起电话给唐秘书拨打,“唐秘,没有打搅你吧?”
他笑着说道:“没事。冯市长,你指示吧,什么事情?”
我“呵呵”地笑,“唐秘,我哪里敢指示你啊?是这样,我想给方书记汇报一下工作,不知道他最近两天是不是有空?唐秘,我是想麻烦你向他汇报一下此事,至于时间上怎么安排,我当然完全听领导的。”
他沉吟着说道:“这最近书记很忙,最近的日程都排满了。”
我说道:“那是肯定的。不过你也知道,我们上江市今年的工作任务很重,压力也很大,为此上次方书记还专门给省政府下达了指示。最近我和荣书记商量了一下,我们都非常希望方书记能够安排时间接见我们一次,我们想把市里面存在的有些问题当面再向他汇报一下。唐秘,麻烦你把我们的想法告诉给领导一下,可以吗?拜托你了。”
我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希望一定能够见到方书记,而不是可见可不见,因为我并没有说“假如方书记实在不空,我们再找机会”这样的话。我也相信唐秘书完全地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他说道:“冯市长,这样吧,我把你们的这个想法给书记汇报一下,看他的意见吧。”
我不住道谢。
刚才,我临时性地改变了想法,因为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唐秘书眼里的份量不够,所以才马上把荣书记抬了出来。果然,他这才因此改变了口吻。
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给他送的礼少了点,不过那可是要报账的,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才变得小气起来。早知道就我自己给他送一份稍大的礼算了,他毕竟是省委书记的秘书,交一下这样的朋友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