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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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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首先给童瑶打了个电话,其实这完全是出于无奈。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童瑶,不好意思,下午我有点其它事情要耽搁一下,可能要明天才回来。我导师火化的事情就只有麻烦你全权处理了。这样,我让阿珠来一趟,火化后先把骨灰存放在火葬场里面,等选好了墓地后我再去取出来。”

“好吧。没事。冯笑,你们医院还不放假啊?怎么这么忙?”她笑着问我道。

“没办法。”我含糊其辞地说,“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对了,我想来给你拜个年呢,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你给我拜什么年啊?我又不是你长辈。”她在电话里面“咯咯”地笑。

“是朋友啊。你帮了我这么多的忙,我正想趁春节这个机会来感谢你一下呢,趁机贿赂、贿赂你。”我笑着说。

“贿赂啊?好啊。我最喜欢别人贿赂我了。哈哈!可惜我就是一个小警察,平常没有**的机会。冯笑,你告诉我,准备这么贿赂我啊?”她又是大笑。

“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啊。”我笑着说,“我送你一张购物卡吧,你想买什么自己去商场选择。”

“得,购物卡啊?也行,我拿去买点肉啊什么的,过年好包顿饺子吃。”她笑道。

我哭笑不得,“你以为是那种只有一、两百块钱的购物卡啊?你把我看得也太小气了吧。”

“哦?难道里面的钱还有很多?冯笑,我可是和你开玩笑的,里面的钱多了我可不敢要。”她随即说道。

“受贿金额在五千以上才判刑吧?你放心,绝对低于那个数字。”我大笑着说。

“难道是四千九百九十九?”她问道,随即又笑。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数字?”我大笑,“好了,童瑶,开玩笑的。不过我们是朋友不是?我给你拜年也是应该的吧?朋友之间在节假日表示一下心意不算是行贿吧?而且我又没有让你包庇我去干违法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哦。”她笑道。

“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有空呢。”我说。

这时候庄晴忽然说道:“冯笑,既然你真的这样忙,那么我们可以先去办完你导师的事情然后再去我家。这样岂不就两不耽误了?”

我顿时想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看来我的思维真的短路了。于是急忙对童瑶道:“这样吧,我现在正在吃饭,等我吃完了饭马上给你打电话,把导师的事情办完后我再去做后面的事情。”

童瑶在电话里面笑,“冯笑,我都听见了。现在又是哪位美女和你在一起啊?”

“你认识的。是庄晴。她今天刚从北京回来。”我说。

“那算了。你好好陪陪人家吧。我去帮你把事情办好就是。”她说。

“这”这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就这样吧。我办事,你放心好了。你给阿珠讲一下,问问她我什么时候去接她。我现在还有点事情,你问了后马上给我打电话。”她说,即刻把电话给压断了。

忽然发现庄晴在看着我笑,她说道:“童警官很漂亮。”

我即刻严肃地道:“庄晴,有些玩笑可以开,有些不可以。希望你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得,我错了还不行吗?”她说,脸上红了一下。

我摇头苦笑,随即拨打家里的电话。电话是父亲接的,我说:“爸,我今天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可能要明天才能够回来。家里的事情只有辛苦您和妈妈了。”

“你不是说去接人吗?怎么?出什么事情了?”父亲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担忧。

“人已经接到了。是另外的事情。”我说,想了想随即又道:“是医院里面的事情,我要出诊一次。”

不是我有意要撒谎,而是我不能暴露自己和庄晴的事情,而且我知道即使现在不说自己今天不回家的原因后面他也会问我的。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找一个好的理由。

“这样啊,那好吧。你要注意安全啊。”父亲说,语气明显地温和了许多。

“爸,您让阿珠来接个电话,下午她父母火化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她自己应该要去才好。”我随即又说道。

“我和她一起去吧。阿珠这孩子看上去不小了,但是性格还像小孩子一样。”父亲说。

我觉得让父亲去做这样的事情不大好,那地方毕竟是火葬场,“爸,您别管了。这边有警察在帮忙联系,那位警察是我朋友,我都安排好了。”

“也好。你妈妈一个人在家里我还不放心呢。”父亲说道。

“没事。明天我师姐就来了,她以前也是我们医院的医生,今后由她来照顾陈圆。”我说,“爸,这件事情今后再说,麻烦您马上叫阿珠来接电话。”

不一会儿阿珠来了,我把下午的安排告诉了她。她问我道:“你呢?你怎么不陪我去?”

“童警官不是在吗?我有其它的事情。你去给你父母道个别吧,我明天回来后去安排墓地的事情。阿珠,你也不小了,这样的事情本来你完全可以自己处理的。童警官为人不错,你听她的就是了。”

她没有说话,我有些着急,“阿珠,你听到我说的了没有?”

可是,电话里面却即刻传来了忙音。我顿时怔住了,一会儿后才叹息,“哎!这丫头。”

“冯笑,我们快吃饭吧,然后我去逛街,你去办事情,事情办完后你给我打电话吧。”庄晴看着我说。

我在沉思,我心里很担心一件事情:万一阿珠下午在看到她父母的尸体后心里承受不了怎么办?现在听到庄晴这样说,我随即点了点头。

“老四川”的菜做得不错,特别是牛尾汤的味道好极了。不过我没有心思慢慢享受美味,很快就吃完了饭,随即对庄晴道:“你慢慢吃,我结账后先走。这样节约时间。”

“我自己结账就是。”她说,朝我挥手,“冯笑,你不要老是把我当成穷光蛋。”

“不是那样的。你现在是客呢,哪有你结账的道理?”我笑着说,随即准备去招呼服务员。但是却被她制止了,“冯笑,我们是朋友吧?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在乎这些礼节性的东西了。你赶快走吧,这里要不了多少钱的。”

我不好再坚持,急忙离开。

到我家的楼下后即刻给阿珠打电话,“下来吧,我陪你去。”

“冯笑,谢谢你,谢谢!”她的声音顿时激动起来,而且还带有哽咽。我不住叹息:阿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长大啊?

随即给童瑶打电话,“我和阿珠马上去火葬场。”

“冯笑,怎么?你对我不放心?”她问道,却是在笑。

“哪里啊?是阿珠算了,你知道的,她长不大。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借这个机会给你拜年了。”我说。

“你在火葬场给我拜年?亏你想得出来!”她笑着说。

“我现在不是已经正在给你拜年吗?一会儿把卡给你就是了。”我说。

“冯笑,我开玩笑的。其实不需要,真的不需要。你太客气了就没把我当朋友了。”她说。

“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卡也不是我自己去办的。身上还有好几张,放着也是放着。我这是慷他人之慨呢。”我低声地告诉她。

“我知道了,是你那岳父给你的吧?老实交代,你拿去贿赂了哪些人啊?”她笑着问我道。

“反正不是我的钱,我见到朋友就发。”我大笑。

“哈哈!你这个败家子!好啦,我出发了,我们在火葬场见面吧。”她说。

我一怔,随即苦笑,“童瑶,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怪啊?”

她大笑着压断了电话,电话里面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我看见阿珠出来了,急忙摁了一下喇叭。她即刻飞一般地朝我跑了过来,打开车门,上来后忽然将我抱住,狠狠地在我脸上亲吻了一下,“冯笑,你太好了!”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她离开后才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残留着她嘴唇的温暖,我听到自己喃喃地在对她说道:“阿珠,别这样。”

她的脸上红红的,低声地在说:“有什么嘛,你是我师哥,我亲你一下不可以啊?又不是亲的你其它地方。”

“这是中国,而且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说,随即将车开动。

“你终于承认我不是小孩子了。”她低声地笑,随即又道:“冯笑,你知道吗?我本来不想去那地方的,我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最近几天来每天晚上我都在做噩梦,总是梦见爸爸妈妈,梦见他们拿着刀朝对方身上砍。冯笑,我好害怕。”

我心里顿时柔软下来,同时也有了一种伤痛的感觉,“阿珠,事情都过去了。我知道你的感受,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慢慢忘记那些事情。”

“可是,我忘得了吗?他们是我的父母啊。以前我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感受,以前我什么都不在乎,甚至经常和他们吵架,总觉得他们唠叨,把我管得太严了。可是,现在我才明白自己没有了他们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情。妈妈呜呜!我以前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呜呜!”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然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顿时明白了:其实她的内心一直是悲伤的,只不过被她压抑住了。现在,她内心所有的悲伤情绪顿时被我撩拨了出来,所有才会像这样猛然地爆发出来。

我没有去劝慰她,我想:也许她像这样把悲痛发泄出来后还要好些。

不过她的哭声让我也感到心酸,她的哭声不但悲切,而且还夹杂着呼喊,“妈妈妈妈呜呜妈妈”

我有些受不了了,将车停靠在马路边上,止不住的泪水也开始往下流。我发泄自己的心真的很柔软,竟然经受不住一个女人的哭声。{免费小说}

终于地,她的哭声也在慢慢变小,我也可以忍受住自己的泪水了。还有,童瑶打来了电话,“我已经到了,你们呢?”

我这才缓缓将车继续朝前面开去,“马上就到。堵车。”

“别骗我了,这时候堵什么车啊?肯定是阿珠刚才哭了,她感染了你是吧?我都听见了,你的声音还在哽咽呢。没事,我等你。”她叹息着说。

我是医生,但是当我把车刚刚开进火葬场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这里阴森的气息。进入火葬场道路的两旁都是商铺,商铺里面都是花花绿绿的花圈,还有其它一些用于丧葬的物品。这地方的商铺和其它地方的不一样,商铺通常都是热闹的,嘈杂的,但是这地方却冷冷清清、一片萧瑟。看着这一切,我不禁在心里叹息:命运无常,人生苦短,生命犹如凋零的秋叶般短暂,谁都不知道死亡是在这一站,还是下一站。死亡无关出生、无关财富、无关地位。任何人都会在无法预知的时间与死亡正面相撞。因此我觉得像现在这样偶尔思索一下死亡倒是很有必要,因为对死亡的思考会让那些无法逾越的苦痛变得渺小,因为知道有一个终极结尾在等待自己,只有这样才会对生命、亲情、爱情、友爱、真诚等热爱得坚定,才会有质量的获得生命的完美

在停车场将车停下,随即给童瑶打电话,她告诉了我地方,于是我招呼阿珠下车。阿珠坐在那里,满眼的恐惧,“冯笑,我害怕。”

我笑道:“你还是学医的呢,害怕什么啊?”

“这地方不一样。”她说。

“没事,大白天的,这里面的人很多的。你看,这么多人在进出,只不过大家不大说话罢了。”我说,随即下车。她也下来了,关上车门后即刻跑到了我身旁来,随即将我的胳膊挽住,“冯笑,这样我就不怕了。”

我笑了笑,“也罢,只要你不害怕就行。阿珠,其实我倒是觉得这地方很值得我们来看看的,死亡也不并可怕,和睡觉完全一样,都是意识的失去。我们都是学医的,平日里看到的那些患了癌症的病人,他们承受着那种能把人活活痛死的剧烈疼痛,所以,我们的一切苦难和烦恼,归根到底都是肉身带来的。这地方其实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来的终结之地,没有什么害怕的。有时候我就想:人这一生到底为了什么啊?我觉得为的就是临死前那一刻的状态,如果有爱你的和你爱的人在旁边陪着你,这样的话这一生就算完美了。所以阿珠,今天你应该来的,来看看你父母最后一眼,同时把他们曾经对你的那些爱深深地留存在自己的心里。你说是这样的吗?”

“冯笑,你说得真好。”她低声地说。

忽然听到童瑶在叫我,我朝她的声音看去,只见她在一个房门口处正朝我们招手。阿珠的手即刻从我的臂弯里面抽了出去。我心里大慰:这丫头好像忽然懂事了。

童瑶带着我们进入到了那个房门里面,我顿时看见两个冰冷的棺材里面分别装着阿珠父母的尸体。很明显,他们的遗体被人化过了装,所以才显得栩栩如同他们生前的样子,就好像两个分床并排睡着的两个人。看着冰凉的尸体,冰冷的棺材,我不禁感慨万千:死亡,其实就是自然凋零的销声匿迹,也是温柔淡定的熄灭与终结、还是回首人间微微一笑的凌空告别啊。现在想想,人生大都不及百年,你争我夺,有何意义?到头来只一个盒子把自己装下。所以,生如夏花,死若枯叶,一切权欲、物欲、**、**,什么都是浮云

阿珠开始的时候只是怔怔地在看着他们,随后就猛然地爆发出了嘶声力竭的大哭声,她在朝两具尸体扑去,童瑶即刻去抱住了她。阿珠在童瑶的怀里挣扎,童瑶大声地对我说道:“冯笑,我抱不住她了,你快来”

本来我也沉浸在悲痛之中,顿时清醒了过来,急忙过去将阿珠死死地抱住,嘴唇在她耳边说道:“阿珠,别这样,别这样啊”

我觉得好累。

当处理完了火葬场的一切事情后我跟对身心俱疲,阿珠早已经瘫软,还是我和童瑶把她抬到了车上的。导师和唐老师的骨灰盒存放在了火葬场里面。童瑶告诉我说公墓那边已经联系好了,让我们抽时间去看了具体位置后再说。

离开的时候我给了她两张购物卡,她坚决不要。我说:“不是说好了的吗?你拿着吧,你拿去给你父母也行啊?”

她看着我半晌,忽然地对我说道:“冯笑,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说吧。”我毫不犹豫地道。

她顿时笑了起来,“你怎么不问问我再答应呢?”

我说:“你说的事情,只要我能够做到就一定会尽力去做好的。”

她说:“是这样。我妈妈最近给我提了一个要求,她要求我必须在春节前带男朋友回家。冯笑,我还没有男朋友呢,我从什么地方带回去给她看啊?所以,我想请你帮帮忙,冒充一下我的男朋友怎么样?这卡嘛,就请你到时候亲自交给我妈妈好了。”

我顿时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起来,“这”

“冯笑,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啊。你是男人,可不许反悔。”她瞪着我说道。

我不禁苦笑,低声地嘀咕了一句,“这是怎么啦?怎么都让我去冒充啊?”

“你说什么?”她问道。

我顿时一惊,心里暗暗庆幸她没有听清楚我刚才的话,“没什么,这样不好吧?我可是已婚男人,到时候传出去对你影响不好的。”

“我不管了,你想帮我抵挡一下,春节后我告诉妈妈说我们吹了就是。到时候我就说你太了,所以我把你给蹬了。怎么样?这个理由不错吧?”她笑着问我道。

我哭笑不得,“得,我好不容易有点好名声,结果被你败坏完了。”

“那么你是答应了?”她问道。

“你父亲呢?骗老太太可能容易一点,骗你父亲可能没那么容易吧?”我问道。

她情顿时黯然,“我父亲去世很多年了。”

我急忙地道:“对不起。不过我确实不大方便,因为我的父母在我家里。春节期间我不可能陪你去你家吧?”

其实我还是想拒绝,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而且也觉得自己不大合适。

“那就明天吧。明天晚上。”她说,随即又瞪了我一眼,“冯笑,我们可是朋友,是哥们,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好吧。我不胜荣幸。”我苦笑着说。

“太好了,我下午下班之前给你打电话。对了,到时候我们要统一口径,你就说自己在某家市级医院工作,家在外地,春节期间要回家。这样的话后面的事情就好说了。”她随即说道。

我笑道:“这主意不错。免得老太太非得让我春节期间在你家里过年。那可就麻烦了。”

她大笑。

随即开车回家,叫醒了阿珠后扶她上楼。

“你不是说要出去吗?”父亲诧异地问我道。

我苦笑,“刚刚才办完导师火化的事情。您看,阿珠哭成这样了。爸,我马上得出发才行了,不然就晚了。家里的事情”

“没事。你赶快走吧。”母亲过来从我手上接过了阿珠,然后扶着她去到了她的房间。我全身酸软,随即去到了卧室。

看着依然昏迷的陈圆,我在心里向道歉说:圆圆,对不起,庄晴回来了,我要送她回家。我知道你可能要生气,但她是我们曾经的好朋友啊。

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这个理由很荒唐,随即转身出门,因为我的内心里面全部是愧疚。走了几步后才忽然想起还没看孩子,急忙转身。孩子好像醒了,他的小手在动,嘴巴也一张一合的,可以看见他那可爱的小舌头,我心里顿时温暖起来:小家伙,你可要乖乖的啊,爸爸明天回来

没有人知道我现在这种复杂的心情。我离开家的时候差点狠狠掴了自己一耳光。本以为自己完全堕落了,不会再内疚了,但是现在才发现自己依然在自己内心的矛盾与痛苦中挣扎。我发现,一个人真正要堕落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我让庄晴在开车,因为我实在太疲倦了。

前几天的那场雪早已经过去,地上完全没有了雪的痕迹。那场雪来得太忽然,去得也很快,白天如北国的世界,一夜之后醒来却忽然发现它们竟然不在了。顿时有了一种怀疑:难道是偶然的一股寒风把它们从北方送到了江南的?那股偶然的寒风消失了然后它们又回到了北国?亦或是:它们的到来是因为听闻了我导师的悲剧?

庄晴开车的技术不错,很平稳,速度也掌控得很不错。我开始还和她说了会儿话,但是随即就被高速路两侧的风景吸引住了。

我发现车窗外冬天旷野竟然也是清新如春的。极目的山野、山峦上只有极少的树木枯黄,一场大雪后并没有改变那一丛丛的青葱的亮绿色。顿时觉得江南的冬天有点可爱起来,它如同一只轻柔、华丽的华尔兹舞曲,轻轻的旋转、不经意间就到了柳枝发芽、春草冒尖、春花吐蕊的时节。这个冬天很美丽,山水飘逸,早已经不见雪迹,只见青山绿水。山不高,连绵起伏、如墨黛勾勒,似水粉画卷,浓淡适宜;水轻柔,有山涧浅显的溪流,缓缓流过时光岁月,流过静默、寂静的石涧、沟缝隙,流到升腾着炊烟的村庄、河流;流到依水而伴的江南的小镇,民居依水而建,渔船三两只停泊在河流里摇摇荡荡,小桥流水勾画出一幅幽姿逸韵、古朴、安静的画面。这个冬天却又是沉静、恬淡、充满轻柔温情的,就好像一首韵律清扬的诗,婉约、雅致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我睡得很安详,自己也感觉到汽车的轰鸣声在慢慢地远去,一片宁静正在朝我包裹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庄晴的声音,“你醒醒。你来开一会儿吧。我累了。”

睁开眼睛后才发现早已经不在高速路上面了,眼前是一条窄窄的水泥路,不过路面不大好,坑坑洼洼的像月球的表面。

“睡得真舒服啊。”我伸了个懒腰。

“究竟谁是驾驶员啊?”她瞪了我一眼,随即笑了起来。

我笑了笑,随即和她换了位置。

还好的是,越野车不受这种路面的影响,不过车速不可能很快,不然就颠簸得厉害。冬天的白天有些短,这时候天上已经变得暗淡下来了,现在还不到六点钟。

半小时后庄晴让我开上了一条小道,路面更加糟糕。我问道:“还有多远啊?”

“快到了。”她回答说。

我的精顿时来了,脚下加大了油门。十分钟后她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处亮光说道:“就是那里。”

我看见在朦胧的夜色中一片黑压压的树木边上一处低矮的房子,有些像油画里面的那种写意的风景。

庄晴的家就在公路边上,不过这条公路也太差了,坑洼不平不说,而且狭窄得刚刚可以让我的车通过。屋前有一个小坝子,我刚刚停下车就看到有人出来了。是一个老人,穿得有些破烂,头上戴着一顶难看的棉帽。庄晴朝他叫了一声:“爸!”

“你回来了啊?”老人的声音透出一种激动。

“冯笑,快拿东西。”庄晴随即对我大叫了一声,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我当然不会生气,因为我今天扮演的就是她男朋友的角色。在我们江南,男人怕老婆才是一种正常,何况这里是庄晴的娘家。

今天我离开家后刚刚准备上电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随即又回去拿了一瓶茅台和一瓶五粮液。下楼后去到银行取了些钱。接到庄晴的时候发现她买了不少的东西,大多是衣服之类的。她将东西放到后备箱的时候说:“这么好的酒啊?没必要的。农村人不知道它们有多贵。”

我当时笑着说:“去见老丈人,当然得带点好东西了。”

庄晴的脸顿时红了。我急忙地道:“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

庄晴说:“你有这个心就行。”

现在,我一股脑地将车上的东西都拿了下来,庄晴的父亲在问道:“晴丫头,这是谁啊?”

“他叫冯笑,是我以前的同事。也是我男朋友。”庄晴回答说。虽然我早有准备,但仍然禁不住在心里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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