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卫骁的惊愕下回房间里写作业,举重若轻。
然而,根据历史数据,还会幻想这种桥段的人最好专注幻想,因为他们一要行动,大概率要闯祸。
“老头不爱跳槽挪窝,在那个小破酒店里干了好多年。他们上班都有考勤记录,我只要拿到那个就可以了。所以趁老头去打第二份工的时候,我偷偷钻进了酒店管理处,拿到了他们的考勤记录。”
“卫骁前辈那天……”
甘卿轻轻地抬起眼:“换班请假了。”
这就比较惊悚了,燕宁交通发达,到邻省去,一天足够往返,不知鬼不觉地走一趟,家人以为他上班去了,可能都全无察觉。
“但我还是很快冷静下来了——杀手赚钱也不完全像大风刮来的,我虽然没干过,但听卫骁讲过师祖的事。因为万木春独来独往,没有门徒,所以行动之前得格外谨慎,一个不小心就得砸招牌。摸清目标是谁、什么性格、什么习惯,至少得个把月。”甘卿说,“我查了他那天前后的考勤,基本都很正常,他不可能当厨子当半截,突然空降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杀人,还留下万木春的印记。那么问题就回来了,既然不是他干的,他为什么背锅?那天他请假干什么去了?除了他,还有谁能留下那么精致的刀口?”
喻兰川:“你想到了卫欢?”
“除了他,也没别的解释了吧。”甘卿说,“孟叔年轻的时候爱喝几口小酒,酒量一般,喝多了嘴上没把门的,我陪他撸了几回串,灌醉了套过几次话,大概拼出了卫欢被逐出师门的前因后果——卫欢不想白练一场刀,决定‘复古’,把门派传统发扬光大,孟叔说他走错了路。”
“我趁卫骁上班时逃学回家,翻了他的东西,找到了一个剪报本,一翻开,里面贴的都是花花绿绿的菜谱图片,我大致看了一眼,本来想放一边,突然觉得不对劲——老头是个死抠门,最爱惜东西了,偶尔买本书回来看都要包书皮,从来不干这种从书上剪图片贴本上的事。所以又拿回来仔细翻看,发现图片下面有字,内容跟菜谱一点关系都没有。”
“记了什么?”
“日记,全是跟卫欢有关的,老头一直在追踪他——卫欢在某时某地杀了某人,推测是怎么做的,没能抓到他……哦,对,还写了那五万块钱的匿名汇款,”甘卿说到这,仿佛是为了故作轻松,她喘了口气,含着点勉强的笑意打了个岔,回头冲后厨喊,“老板,您那面是现磨的吗?我俩没那么小资,吃速溶的也行!您快着点吧。”
喻兰川:“也就是说,卫欢谋杀你父亲的事,和他汇款给你交择校费的事……”
是记在一个本上的。
“是啊,你想象得出来吗?”甘卿略有些浮夸地把挑起的眉皱成一团,冲他一摊手,“卫骁这老头,真他妈能省钱啊,牙膏挤到最后上橡皮筋,洗发水用到底兑水再用半个月。一个本使二十多年,不写到最后一页不算完。”
喻兰川一直觉得甘卿身上有种非常浓重的漂泊气质,浪到这把年纪、被磋磨成这副熊样,居然还能隐约看见一身惹是生非的反骨,可见她叛逆中二期得是个什么样的不定时炸弹——自绝经脉、叛出师门、追杀凶徒、投案自首……哪一样都不像脑子冷静的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他喜欢她,不代表他认同这种凡事做绝的价值观。
直到这时,喻兰川发现自己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