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梢了这么久,河子屯也算平安无事,一直捱到了丰收。
漂亮的亩产,给分田到户的社员吃了一颗定心丸,定得跟定海针似的,岿然不动,恐怕尝过了甜头以后再也不想集体合干了。
七月骄阳似火,整个大队原本只需两三个人守夜看谷子的,但今年分田了。
大伙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守着自家的谷子,谁家的谷子都是有定量的,要是遭了贼,亏的就是自己家了。
于是乎晚上的谷场,横七竖八地睡着好多个社员。
若是别的村子的社员来看,肯定得竖起拇指,夸赞河子屯的人有奉献精。秋收累人,大伙干完活后还主动来守谷子,这可不就是额外的自发性行为?
不过河子屯的社员心里只呵呵地、彼此心知肚明,白天累成狗,晚上依旧是挺起精来守谷子。
潘家依旧派了潘雨来守谷子,因为人多,潘雨也不抵触了,晚上跟着大伙一块来守谷子。
她今年刚念完中学,正在积极申请工农兵学员的名额,如果落选了她在县里也找了一份工作,去供销社吃国家粮。反正无论走哪条路子,这辈子都是脱离了泥土地的。
河子屯的人见了这姑娘都不免夸赞,恰好潘雨的年纪也到了,人长得斯文清秀,说亲的人家络绎不绝。
……
赵兰香属于弱劳动力,被分了两亩地,不过这两亩地她一个人干不来,大多是贺大姐和贺松柏帮衬着的。入夜了,贺松柏也照例陪着她守夜。
他们均蹲在角落,望着漫天的星河,大部分人都围在谷场,这边反而没有什么人。
赵兰香低声地问男人:“你不去杀猪了吗?”
贺松柏摇摇头,看着对象一脸真诚的模样有些傻气,他压平了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我放手让他们干了,好歹也带了他们那么久,不兴给我歇息歇息?”
赵兰香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甜甜地笑了。
如果是未来的老男人,这会指不定得眼皮懒懒掀起,反问她:“你见过老板当牛做马使唤的吗?”
“我们柏哥厉害了。”她由衷地感叹道。
“你睡觉吧,我守就好,晚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