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泽田家告别后，我带着寄存的尤蒂卡，她挂在手臂上一摇一晃的，显然明白我的想法。夏季的风过着热慢悠悠地一寸寸从耳边跑开，树叶沙沙的响声像木灵的合唱。

“我想要找回记忆。”

路边的树丛间传来了窸窣声，露出来的是穿着怪衣服的先生。我弯了弯眼睛，嘴勾出一个不露齿的微笑。

先生既不躲藏，也不解释，穿着怪怪的衣服便从草丛中跃了出来。一直以来我都将他看作是严谨的人，这样的想法收到了冲击。我不免有些尴尬地单手掩住嘴，默默地接受着关于现在，我眼前的这位先生的事情。

“你看到什么了？”他静默片刻，对上我的眼睛。

“看到了好事情，”我放开掩嘴的手，“比如您近期就能恢复了，这样子的好事情。”

先生没有接茬，我只好自顾自地说下去。

“彭格列十世居然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啊——”我拖长音调，移开了视线。今日的天也蓝得令人愉悦，偶尔卷起的片云也想是被扯开来的棉花糖，带来丝丝甜味。

他发出了一声轻哼，只是软软的声音减弱了杀伤力。reborn抬了抬着帽檐，也仰起头望向天空。

“你根本没必要那么做，诺拉。”他开口，“那样会显得你格外愚蠢。”

我气哼哼地瞪过去，却在对上那双眼睛时瞬间消气，仿佛事实便是如此。一面震惊着，我一面发现自己服软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我瘪了瘪嘴，“不明不白的没了心脏，不明不白的爱着不认识的人吗？”

“你这样就好。”

我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句话。无奈的苦味在嘴里散开，舌尖稍稍用力顶着牙齿，以至声音漏不出去。我垂下睫毛。

——我这样就好吗…。

54

“还有一件事情想问您，”我说，没有给先生插嘴的机会便开始发问。

我有些不满地撅着嘴，眉头也微微皱起，死死地盯着先生。这时候恐惧啊，担忧啊，什么都忘记了，只觉得这件事令我失望又生气。

“碧洋琪是谁呢，先生？”

沉默微微发酵。

“是我现在的情人，”reborn平静地说，“诺拉不要去动她噢。”

我安静地回望着先生，待自己稍稍冷静了之后才开口。

“是这样啊。”

我自认为是个足够冷静的——巫女，现在看来，这不过是我在失去了心脏后，感情上的缺失罢了。拥有着我的心脏的先生于我，就像是我的心脏一样。

深呼吸后，我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不是好现象，我想。我太过于熟悉那种，平静思考的生活，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扰乱我的视线。目标的达成太过容易，突然便失去了前进方向的我，面对这样的先生，出了莫名的爱意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了。那么，”我抬手撑开尤蒂卡，“我想，那时的我将心脏给予您的原因，我是无法理解的。但见到您后，我感受到了久违的触动，对于这一点……”

我舔了舔嘴唇，丝毫不在乎这个动作有多么失礼。毕竟我到底从没有在白天如此的力不从心。摇了摇头，我轻声叹气，将剩余的话咽回肚子里。我是明白先生这样说的原因的。

“诺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