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葭答得明快:“奴婢家人挺好,弟弟越发沉稳了,妹妹也懂事了。多亏了小姐,家中日子越来越好了。”
泛菱则道:“家人都好,谢小姐挂心了。”
宁姽婳扬唇,道:“那就好。”
是夜。
泛菱服侍宁姽婳睡下,退到外间。映葭早早睡下了,其余仆从都住在别处。屋中,宁姽婳的呼吸渐渐平稳。她于是起身,悄无声息地向书房走去。
她无声地推开书房的门,用火折子点燃了一盏烛台,用手小心地笼住烛光,细致地搜寻。她翻过书画,在桌上的宣纸中翻找了片刻,又拉开抽屉,在一堆形怪状的绘着桃花的纸片中搜寻。
宁姽婳平日是不喜欢让人进入她的书房的。除了每隔几日让映葭进入打扫,她从不让旁人进来,连泛菱也只进过书房几次。因此,她的搜寻效率很有些低下。
依然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她开始寻找机关。在墙角查看许久,她眼睛一亮,伸手按下了机关。
“咔嚓”一声轻响,暗格弹了出来。泛菱立刻屏住呼吸,用身体挡住烛光,细细辨认屋中的呼吸声。还好,呼吸依然平稳,宁姽婳没有醒。她松了口气,继续搜寻。
暗格中是无数信件。泛菱双眸一亮,小心地放下烛台,拿出一封,迅速浏览了其中的内容,松了口气。
就是这个!
她将其中的信件挑出几封,关上暗格,端起烛台,站了起来,而后转身。
——一柄刀缓缓架到了她脖颈旁。
宁姽婳含笑持刀,唇角温和的微笑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阴晴不定:“果然是你。”
泛菱呼吸一滞,当机立断放下烛台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哽咽着道:“小姐对不起,奴婢、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我的家人都在他们手上——”
宁姽婳手中的刀依然停留在泛菱脖颈之侧,持刀的手毫无颤动:“是吗?可惜了,按你平日忠心耿耿的模样,如若这是我第一次觉着你不对,我或许就信了。”
泛菱心中一惊,连忙道:“这真的是奴婢第一次这样做!奴婢绝对不是诚心要欺瞒小姐!”
宁姽婳叹了口气:“还想狡辩。罢了,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一阵微风从窗户吹进书房之中,微弱的烛火明明灭灭,宁姽婳精致到不似真人的平静面容在这片微弱的光芒下显出几分诡谲。她含笑蹲下身,右手微动,刀背亲昵地拍了拍泛菱的脖颈。泛菱难以察觉地微微一颤。
宁姽婳道:“我接下来的问题,建议你一字一句好好回答。若是有半点欺瞒……我不会记得给你烧点纸钱的。”
“诶,小姐,泛菱去哪了?我在哪都没找到她。”
宁姽婳盯着手中的兵书,若无其事道:“我给她放了假,让她回家看看。”
“这样啊,”映葭不疑有他,笑道,“小姐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宁姽婳道:“天热,实在没什么胃口。你叫小厨房做点清爽的吃食便是了。走罢,该去看看祖母和娘亲了。”
虽有大夫日夜侍立,宁老太太和邱氏的病情仍然没有好转。宁老太太更是烧糊涂了,口中日夜连连呼唤儿子的名字。大夫犹犹豫豫地告知宁姽婳,若是宁老太太继续烧下去,就是病好了,人也多半糊涂了。只是如今是盛夏,除了水根本无法给宁老太太降温,便是服侍她喝了水,很快也流汗流了出去。
大夫说完,叹了口气,道:“若是李御医来了,老太太定能药到病除,只是如今……皇上定是不会让他来的。”
李御医,便是当年邱氏难产之时,救了邱氏宁姽婳母女两命的医。
宁姽婳又问:“娘亲呢?娘亲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