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练过苗刀,也清楚它的优劣。她随手练了套刀法,兴趣愈发浓郁。偏在这时,宁靖河随意拔出一柄刀,倏地转身冲了过去。
宁姽婳措手不及,微一闪身,避开攻势。宁靖河并未真正使出全力,更多是喂招,却已令宁姽婳无法招架。她敏锐地感知到,宁靖河的招式,与以往有极大区别。
这感觉……
不过几招,宁姽婳狼狈地跳到了一边。宁靖河收刀,道:“这是北豿的打法。如何?是否难以招架?”
宁姽婳讶异道:“怎么会……”
宁靖河道:“我以前没想过让你上战场,只让你学了些寻常招式。换而言之,你以往所习,多是对付中原人士的。虽然也称得上不错,遇上北豿人,却不易对付。北豿人生于荒野,日夜与狼为伴,所食所用皆是从猛兽口中夺来。我曾听一个臣服大魏的北豿人提过,他自幼便进过狼窝掏狼崽,六岁和闯进羊圈的狼搏斗时险些丢了命,勉强活了下来。等长大了,还是日日与草原上的禽兽斗智斗勇。”
顿了顿,宁靖河苦笑一声,道:“战场之上,一个不慎便有性命之忧。而将领若死,军队便难以再战。所以,将领必须够强。你自幼便听过我所谓不败战之名,只是你不知,刚入草原之时,我差点带着三十万大军丢了命。后来,我带兵撤退,而后亲自深入北豿,了解了北豿情况,这才得以大胜。”
顿了顿,他道:“我虽只打算让你随我出战,但在战场上,我可顾不到你。方才,我所说的那个臣服大魏的北豿人名叫苏南瑟伦,是个聪明人。可惜,我班师回朝时,他便走了,也不知去了何处。”
宁姽婳沉吟不语。
宁靖河道:“接下来,我会教你行军布阵,教你如何将那些兵法用于北豿之军。同时,我会待你体会这片草原,教你如何应对北豿战法。你以往未曾骑过马,弓箭也只是一般。这二者,乃是对付北豿的关键。”
宁姽婳颔首。
骑射,确实是对付游牧民族必要之物。
她倒并未多惧怕北豿。北豿人也不过是人罢了,最多是些比较能打的人。她在现代时出于兴趣,也看过不少关于战争的作品,还算有些心得。
况且……目前还只是个苗头嘛,不一定轮得到她上战场的。
于是,接下来的数月,宁姽婳吃尽了苦头。
骑马并没有想象中容易。时间紧促,宁靖河牵来的是一匹烈马。面对着嘶叫的它,宁姽婳根本无从下手。想起武则天,她咬了牙拿起马鞭,闭着眼将它抽了个鲜血淋漓。果然乖了。她战战兢兢地爬上马背,还是摔下了数次。后来,她抹着额头的血液将自己绑在了马背上。再后来,她终于不需要这样做了。
每天下了马后,她的步履勉强还能算作平和。马鞍磨破的伤口很痛,她其实很想放慢脚步。但既然总要痛,还不如姿态好看些。她会迅速回屋,除去衣物,露出磨得鲜血淋漓的大腿。她涂了药,大概包裹了一下,第二日反复。伤口叠加在伤口之上,老茧终于在这样的血腥味中长了出来。
☆、两朵落花
终于能平稳地骑在马背上了,她于是拔出了苗刀。在颠簸的马背上挥舞苗刀并不容易,况且苗刀太长,她总担心伤了马,动作也就显得束手束脚。过了数日,她终于得以横刀立马。
她学过射箭,只是学得简单。在这段日子,她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弯弓射大雕”。时间紧迫,训练日夜进行。靠着好眼力,她勉强达到了“百步穿杨”的地步。
天气闷热。宁靖河注视着与马儿一同被如烟雾一般的蚊子围裹、却咬着牙坚持的女儿,缓缓长出了一口气。
“不必练了。吃饭。”
在马厩边点燃艾草,包裹马儿的黑雾一哄而散。焦躁了一天的马终于得以疲惫地喘口气。将烤好的兔肉摆上桌,又端上几道简单的菜,宁姽婳跟着父亲坐了下来。
“你后悔吗?”宁靖河咬了一口兔肉,问道。
宁姽婳嚼着兔肉,抬起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