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沈盼一怔,“她都问了什么?”
“问苏队正的为人,又问他和女郎是不是很熟,你们相处得好不好?”
沈盼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小片阴影。过了许久,她微微抬头,色竟是难得的凝重:“你怎么答的?”
降真原只是当成笑话说给沈盼听,谁知沈盼越听越严肃,她不免心慌:“我,我就说苏队正人挺好的。女郎近来几次出门都是他护送,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来往,算不上熟,也谈不上相处得好不好。”
沈盼听了,微微蹙眉。
“女,女郎,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沈盼被她一唤,回过来,缓和了脸色说:“没有。你答得很好。”
降真松了口气:“我就怕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
“不关你的事。”沈盼摇头,不过脸上似有忧色。
“女郎?”降真察觉到她的异样,出声询问。
“没什么,”沈盼轻轻抚额,“我有些累了。”
降真不追问了,小心服侍沈盼梳洗睡下,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苏曜特意起了一个大早,为赵文扬送行。
“我就不远送了,”苏曜牵马给赵文扬,“后会有期。”
赵文扬从他手里接过缰绳,正要上马,这时只听一声木门轻响。两人回头,竟是沈盼出来了。
大约是来得匆忙,她头发松松挽在脑后,脸上脂粉未施,衣裙也极素净。她身后还跟着降真,手里提着一个蓝布包裹。
赵文扬眼睛一亮,急步上前,向她一揖:“女郎!”
沈盼低头还礼,然后说:“我让人准备了一些盘缠和干粮。”
她肯来送行已经让赵文扬十分惊喜了,没想到还有额外的馈赠。赵文扬知道此去前程未卜,也就不推辞她的好意:“多谢女郎。”他顿了一下,又说:“王浚的事……”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沈盼摇头,“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赵君一路平安。”
赵文扬心中压着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他向沈盼和苏曜深深一揖:“赵某若有出头之日,一定不忘二位恩德!”
赵文扬走了。除了一阵轻微的烟尘,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等赵文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苏曜轻咳一声:“我们也该出发了。到南郡还有很远的路。”
“苏队正。”沈盼叫住他。
“嗯?”苏曜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