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朝他笑笑、随口说道:“也可以下棋。”记得当年的那副象棋,也被他卷走了。我知道玩下棋,他兴趣并不大。
“我没带!”他撅起嘴巴、略显苦恼的样子让我想起三年前,因为初学,他总是棋差一招输给我时的那副表情。如今那双红唇与娇嗔样还是让人看得心生爱怜。唉!都十六岁了,男子在这个年龄也该是发育的比较成熟了,至少该长的都长全了,可是为何他看上去整个人的外形比以前要高、长、大许多,却偏偏他的动作、和给我的孩童感觉却没有多大改变咧!而且我也没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妥,难道外表长得好,真的会减少别人对他的反感程度!?
“呵呵!”我笑出了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返身往屋子方向走去,丝毫不担心他会暴露,他能够在早上悄无声息的离开,又能在晚上不惊动任何人的进来,三年前就能将手当剪刀用,三年后的昨天尽然练功到眼睛可以发红光的地步,他的本事不小!
他收起扑克,跟在我身后将屋子门关上,点亮蜡烛,他非常‘入乡随俗’的走至软榻上将小茶几从榻上挪下来,直接歪在榻边,舒服的吁了一口气道:“还是凤凤这儿让人舒心。”
我好笑的看着他道:“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堂堂柳大少爷不好好呆在家里享受别人的侍候,倒觉得我这儿好,是何道理啊?”
“我也不知道。”他索性拿起一边的抱枕,放在自己的头下面垫着,蜷着腿,懒懒的将手放至身侧,眼睛惬意的半眯着、随意道。
我看他的样子颇为疲倦与放松,眼睛也渐渐全部阖上,似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一般。看来,今晚,他是赖定这儿了。
刚才那句问话,是我故意装作无意探询,他的答案明显就是拒绝与我多谈。我耸耸肩膀,反正本就无意探听更多,既然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再言语,起身从床上拿起那条昨天被他盖过的薄被给他盖上后,兀自走到桌边,从抽屉里拿出纸笔、研墨沾笔开始起草那份契约,还有写下那些作为培训她人时,提醒自己记住的歌曲与舞曲的名字。
安静良久,屋中只听得见笔触宣纸的沙沙声,还有他微弱到无的浅浅呼吸声。
当落笔完成时,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我扭动着脖颈放松、举起左手拍打右手肩背。
“凤凤,你在写什么?”他带着睡醒后的沙哑声音响起、沉沉的、低低的,带点磁性,很是性感,循声望去,啊!心中赞叹的惊呼一声,不知何时,他的银色发带已经落下,墨色的长发铺满了软榻、还有一些垂落到榻边的脚凳上,此时他的眼里雾蒙蒙的,原先若隐若现的纯真眼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妩媚和诱惑,简直是一幅现场版的‘美男睡醒图’。
“练字!”我定了定心,收回欣赏到快要‘痴迷’的视线,放松完长时间伏案而显僵硬的双肩后,吹干纸上的墨汁,小心的折叠起来,然后找出一个荷包,放了进去。这一会儿,他刚才的那副魅惑已然消失,若隐若现的单纯又重新回来,他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我,这家伙盯人的本事自小就有,所以我根本不理会他的目光,径自将笔墨硕台收好、荷包整理平整欲塞进平日上课时的包袱里。
“那个荷包上的花饰真难看。”这话让我顿时停住手上动作,还未有言语,他又接着说道:“连针线也歪了。”
我撇着嘴、转头故意带着恼意看向他,却意外的发现,语带淡讽的他,脸上却没有任何轻视之意,相反却显得特别诚恳,就像是个不会说慌的老实人,只是就事论事,仿佛我现在如果真的恼了他,就是听不得实话、心xōng狭义、小家气、根本不能接受别人中肯的意见。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荷包,呃……这个……好像的确是难看了点儿。
唉!其实,我也知道我的绣工手艺真的很丢人,从这点上来讲,我也算是辜负了老天让我这么早穿越的初衷。其它的关于这个时空女子必会的几样,比如乐器、礼仪等我都努力的学习,甚至还学书法与防身术,力求让自己多涉猎一点儿,可偏偏就是这‘绣’活儿,死活学得不咋样,比我那学得够糟的防身术都要烂。比如‘荷包’这玩意儿,我从九岁开始学习缝制到现在,就没有什么长进,不得已只能放弃这门‘高深’的技能,这几年间统共就缝了三个,第一个成品估计实在入不了人眼,当年就被小拖油瓶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剩下的两个,一个放我的宝贝家当,就压在我的枕边床铺棉垫下,另一个就充当我放私人物品的随身‘小提包’,轻易不示人。反正我只是当一个简单的布包来缝制的,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当然针角不可能精细,至多勉勉强强还算过得去,纵观荷包整体,基本上只讲究个实用,出于少女心性,为了增加一点儿亮色,我会在上面绣一个简单的太阳花,就是现在幼儿园级别的孩子经常画的那种简单花朵。
“我喜欢就好。”我不想多谈,也不想引得他过多的注意力,所以我只是耸耸肩膀、淡淡回道。没有过多的理他,继续手上的动作,见他的眼睛仍在我身上打转,我佯装不愉的瞪他一眼,眼里透着明明白白的:‘不要多管闲事’的信息。没办法!嘴上不好说,只能用眼传达了。
然后走至一边的柜子里翻找了半天,总算扯出一条常备的毛毯上了床铺,为了安全起见,我还将那个包袱也带到了床铺的角落,和衣躺了毛毯里。心想着这样子应该不会冷。
他带着一丝委屈和堵气般的收回视线、撅了撅红艳艳的嘴唇,躺回了软榻,拉高薄被盖住xōng口时,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将薄被拉至鼻尖处,深吸了口气道:“凤凤盖的被子就是香!”
我拉着窗幔的手窘然顿下,试图判断他到底什么意思,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语气上也没听出有任何调侃或是不正经之意,仿若这句话,还是在论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