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淳养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这个决定做错了?
可是话已然出口,这时候想要再缩回去,无疑是不可能的,不得冷牧就会暴起拧下他的头颅。
“冷先生已经知道,我早年与鬼医前辈有旧,承蒙其恩惠,不然也不可能活到今日,更不可能成为一个宗师境界的武者……”
苏淳养的话很絮叨,将当年鬼医为其治病、传其武功的事情又讲了一遍,与上一回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将的更细致。
冷牧听得也很细致,没有将其打断,他很清楚苏淳养将这些的用意,显然苏淳养已经感觉到自己动了杀意。
“冷月萤,是鬼医前辈十六年前交给我的……”
苏淳养终于到了干货,而这个消息,更是令冷牧震惊不已,冷月萤怎么会出现在二爷爷冷天辄的手上?
“鬼医前辈当年将冷月萤交给我的时候,告诉我这是关系到整个世界的至宝,让我当命一样保护,除非是有一天他亲自或者有后人持着他的信物来取,不然谁也不能给,更不能跟任何人提及。”
冷牧的情终于变了变,杀意更浓了几分,“你确定是十六年前?”
苏淳养心翼翼地头,道:“绝不会记错,十六年前,鬼医前辈是在一个深夜里找到我的。当时……”
到这里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将后半句话出来。
“当时他应该受了伤,对吗?”冷牧冷声问道。
苏淳养惊了一下,道:“虽然他没有亲口受伤,而且也没有见到明显的伤痕,可我能感觉出来,他当时的气息很紊乱,确有受伤之兆。”
“寿终正寝,哈哈!”冷牧忽然间冷冽地笑了起来,脸孔扭曲的很厉害,笑了好一阵,才自语般呢喃:“人人都二爷爷是寿终正寝,真的是寿终正寝么?”
苏淳养心里蓦地一颤,“鬼医前辈难道卒于十六年前?”
冷牧的暮光冷冽至极,“没错,就是十六年前。”
苏淳养再也抑制不住冷心的震骇,此生他最感激的人便是鬼医,上一回听冷牧鬼医寿终正寝,他的心里就很是伤痛,没想到鬼医的死竟然还有如此多的隐情。
“冷先生,鬼医前辈到底是受何人所害?”苏淳养的眼中爆发出浓烈的战意。
冷牧微微一皱眉,身上的气势缓和了不少,苏淳养此人虽然有很多为人不齿的地方,但是其对二爷爷的感激之情倒是发自真心。
“此事暂时还无从定论。”冷牧淡淡地回答,二爷爷的遗骨是武局的大能送回大峪山的,此事定然要找到相关人等好好对峙一番的。
“二爷爷将冷月萤交给你的时候,除了叮嘱守护和认取之事,有没有提过其他?”冷牧心中很不平静,冷月萤的踪迹已现,三叔的踪迹呢?冷月萤当年又是如何出现在二爷爷手中的?
直到此时,苏淳养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人来认取冷月萤,原来鬼医前辈当年并没有回到族内便已遇害。
他也看出来了,冷月萤不止是至宝那么简单,或许还牵扯了另外的事情,他不敢有所隐瞒,当即很认真地回忆起来,生怕遗漏了什么。
结果自然是令人失望的。
当年鬼医将冷月萤交给他的时候,印象太深刻了,这些年自己为了保护这件东西做出无数牺牲,自是更加不可能忘掉当时的情形。
“没有别的任何事,当年鬼医前辈来去匆匆,前后时间不过十来分钟,再也没有其他的话。”
冷牧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二爷爷、三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冷月萤竟是会被托付给一个世俗之人保管,三叔又在哪儿?
冷家传承数千近万年,从来都不曾出现过叛徒,冷牧自是不会猜测二爷爷谋害了三叔,果真如此的话,二爷爷也不可能将这样的至宝交给苏淳养来保管。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三叔也和二爷爷一样,遇害了!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害我冷家者,虽远必诛哇!”
冷牧的心在滴血,慈祥和睦的二爷爷,从未谋面的三叔,都是至亲至近之人,想到他们的逝去也好,失踪也罢,竟然有如此多的隐情,他的心中就泛起滔天的杀意,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翻过来,也要把凶手找出来碎尸万段。
强大的杀意从冷牧身上涌出,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在院里肆掠,苏淳养的道心一颤再颤,隐隐地竟是有些抗御不住的趋势,脸色越来越白,汗水越流越多。
忽然间,那些杀意退去,冷牧的眼恢复清明,淡淡地道:“冷月萤如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