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铃兰拆开外面包着的油纸,眼睛直放光。“哇!这是镇上东头那家糕点坊的枣花酥!”
原先铃兰每次上镇子里替娘亲交绣活儿时都会经过这家糕点坊,一闻到刚出炉的各种糕点的香味儿就口水直淌,馋得迈不开步子。可是一年到头,她也只有在过正月节的时候才会舍得去买一小块来解解馋。倒也不是娘亲不让,是她自己不许。因为家中唯一可以维持生计的就是娘亲的绣活儿,她知道娘亲没日没夜的做活儿才辛苦换来的这一点点银钱,她舍不得把钱用在这些可有可无的地方。
而自从娘亲患了痨症之后,身体每况愈下,针线的活计也做得断断续续了,生活自然也变得更加窘迫。后来得知娘亲的病是慢症,必须长时间服药才行,而这汤药钱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买点心解馋这种事儿对儿时的铃兰来说一直极为奢侈的。
“看着点心发愣做什么?不喜欢吃这个吗?我听蓝姨说你可喜欢这家的点心了,所以办事儿回来特意去给你买了。”
听殷韶提起娘亲,铃兰忙追问道:“殷韶哥哥,你出去办事儿是路过我家了吗?”
殷韶点了点头。
“那我娘怎么样?她最近身体好不好?气色好不好?上次我托人捎回去的例银和药材她收到了吗?还有四殿下赏赐的那些补品,她有没有吃?”
殷韶笑着让铃兰放宽心,说去看过家中一切都好,她娘让他给带句好。殷韶又说了些铃兰娘亲的近况给她听,但是却避过了此次去她家中的真正目的。其实殷韶是想将一切都向铃兰和盘托出的,但想着‘主上’反复交代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殷韶也只能忍下不提及此事。
听了殷韶说的,铃兰放心不少。她想着,虽然自己的例银在宫中并不算多的,但是维持家中生计再负担娘亲的汤药费也是富富有余了。娘亲不必再不分昼夜的辛苦做绣活赚钱,安心静养、定期服药,身体也一定能早日复原的。
铃兰这么想着,嘴角不禁漾起了笑意,轻轻掰了一小块枣花酥放到了嘴里。浓郁的枣香味儿顿时在口中扩散开来,外皮酥酥脆脆,馅儿料软糯香甜,正和记忆里那馋人的味道一模一样!
殷韶看着眼前的铃兰,只因吃到了自己喜欢的糕点,就能满足地展露出甜美的笑颜,嘴角不自觉的跟着微微上扬。一瞬间,他似乎也有些明白‘主上’的心思了,如果想让她一辈子都能过得如此简单美好,或许那些残酷的真像就应该掩埋在阴暗的地下让它们静静地腐烂,任那些不堪的往事随着时间消逝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