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嬗心想自己现下是扮作男子,怎能让一妇人调戏了去,清咳两声欲说两句,却叫旁人抢了先……
“秦湘,你个浪荡丫头莫要见了美男子就往人身上扑,咱们密探司丢不起这人!”
说话的却是一稚龄小儿,梳着成年男子发髻,脸上无毛却老气横秋,瞧着着实怪异。
叶秋嬗不知内情,正巧找不着话茬,便瞧了瞧在场之人,暗下判断道:“这孩子是湘娘的麟儿?”
她话音落下,刹那间,静寂无声。片刻后,全场轰然大笑……
唯有那稚儿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猫儿眼怒瞪,若不是脸上无毛便该吹胡子了。
“你这黄毛小子,瞪大眼睛仔细瞧瞧,老身高龄何几?!”他大声怒斥,音色沙哑苍老,一听便不该是孩童的声音。
叶秋嬗意识到自己好似闹了滑稽,无助地朝谢芝看去,却见他也是玉面含笑,望着她一脸无可奈何。
“娑老先生如今已是古稀高寿,只不过体格异于常人,永远如垂髫孩童。但内里却是不折不扣的老前辈,而且湘娘虽则已至徐娘之年,但还尚未嫁人,怎可能多出一个这般大的麟儿?”
谢芝笑道,众人立即唏嘘。湘娘羞恼地哼了一声嗔道:“奴家还未阅尽这人间美景美色,怎能这般早便嫁人生子、洗手做羹了?这于咱们大靳,于我枢密省都乃一大损失啊。”
大家唏嘘更甚,叶秋嬗愣愣地打量着在场的人,有壮如小山的伟岸男子,还有四肢如竹竿比谢芝还高出两个头的巨人;有湘娘这般柔媚入骨的女子,也有与娑老一般高的侏儒小人。形形色色堪为壮观……
叶秋嬗暗自纳罕,心想自己会这一点小小的读心术,搁在这群人中,可真是不足为道了……
……
众人笑过之后,谢芝领着她一一介绍,皆是相貌异于常人亦或是身具能的能人异士,叶秋嬗逐渐适应了大家的直爽与热情,竟有些喜欢这里头的氛围,其乐融融好像一家子。
与他们一一见过,谢芝带着叶秋嬗与众人告辞。转身对她道:“叶公子随我来,今日还有更为重要之事。”
叶秋嬗见他蓦地郑重其辞,也敛了笑容跟上去。
穿过校场是一大片房屋,错综复杂瞧着是摆放文书和公办之处,接着又是进暗道,直通地下,连呼吸都有些气闷。
叶秋嬗忍着不适,紧跟谢芝,昏暗中只听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这条暗道直通刑部大牢,一会儿我会用令牌将犯人带到刑讯房审问,你便借机上前试探。”
叶秋嬗闻言怔在原地,“谢大人……我还未适应,万一叫囚犯察觉了……”
她话还未道完,便感觉面上一凉,被盖上一层东西,谢芝回转身来手指温凉,耐心给她套好面具绳索,才安抚道:“还记得上回石佛寺,我带人捉拿的那对母子么?她家家主是个以权谋私的贪官,自上次石佛寺打草惊蛇后,余亮已许久未现身。刑部拿他无法,只得挟持其妻儿。不过现下有了你,便可试探余亮之妻,从她那处找到蛛丝马迹。”
余亮妻儿与叶秋嬗打过照面,是以他才特意备了面具,叶秋嬗一听并非那穷凶极恶之徒,心头的不安又压下去,颔首应了。
两人复行数十步,对上一面高墙,谢芝熄了火折子,暗黑中只听机关的‘咔咔’运作声,片刻后有风穿过耳畔吹拂她鬓角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