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渐渐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而后停在了门前,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黑色的靴子出现在了视线中。
那人关上了门,这才慢慢地走向了他所在的位置。
秦纵将冷清玉从床下拖出来,三两下解了他的穴道,将从客栈里带回来的食物搁到了他的面前。
也好在秦纵平时就吃得多,所以跟沈君慈说要带点吃的回去吃的时候也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
冷清玉这几日过得实在狼狈,白衣染上了一层灰,就连头发都油腻得成了一缕一缕的,只有进食和如厕之时才会被解开穴道,更别说洗澡换衣服了。
他不是没反抗过,然而却差点被秦纵踹进便池。
冷清玉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既不杀他,也不对他做其他什么,而是如这般折辱囚禁着他。
秦纵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嘴角挂着笑容,还哼哼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曲子,他如今看起来傻乎乎的,跟之前那一直冷着脸、阴沉沉的骇人模样完全不同。
冷清玉抿了抿嘴唇,终是没打算就这么放弃这个机会,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秦纵只解开了他的动穴,至于其它的、包括哑穴和封了丹田、甚至让他全身无力的穴道可是一个没动。
秦纵看他一副要说点什么的模样,眨了下眼睛,他嘿了一声,起身,身子一转便朝摆放着墨笔纸的柜子走去。
冷清玉看着离他不远的窗户,终是没有动,压下了跑过去开窗吸引人的举动——若是成功了还好,若是没成功,死亡也就是定局了。
他想的不错。
秦纵一直在戒备着他,就等他一有什么不妥的举动便用袖中的碎银子射进他的脑袋——就算被躲开了去,他要拦住对方也是轻而易举的。
纸笔墨摆到了桌上,秦纵就站在桌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冷清玉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娴熟磨墨、下笔,优雅从容的姿态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家教良好的大少爷,让人能连同他如今这脏兮兮的模样都忽略掉,从而为此醉心。
冷清玉的字很漂亮,一笔一划都带着傲人的风骨——不像他的,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写的一般,实在丑了些。
【“你抓我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就在秦纵还在乱想的时候,冷清玉便已然写好了,将写好的内容立到了秦纵的眼前。
秦纵摸了摸下巴,然后咧开嘴笑了笑,在冷清玉认真的眼下摊了摊手。
他想要杀了冷清玉,即使是在现在也一样的,只是怪也怪在此处,不管他多么想杀了对方,即使刀已经搁在了他的脖子上,最后也一定会不了了之。
比如一不小心摔倒撞到了他的门的医者,比如想要进来偷东西的小偷,比如突然从这里路过、站在此处比试的江湖人……
——每一次在冷清玉快要被他杀掉的前一刻,就会出现碍事的人,以至于到现在他反而不知道该对冷清玉做什么了。
不想让他被君慈看见,也不想就这么一直“养”着对方,然而就算想要动手也成功不了。
冷清玉似乎是没想到秦纵的回答会这么无赖,他皱紧了眉,眼中闪过一丝烦闷和暴躁。
【“你连自己抓我想干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什么不放了我?”】
秦纵看着纸上的字,挑了挑眉梢,指尖一弹,碎银朝着冷清玉的脑袋射了过去,然而就在这时,冷清玉突然弯下了腰——
碎银刚刚好从他头顶擦过,而弯腰在纸上写字的人却是毫无察觉,直到身后的墙壁发出了碎银装上去的声音,冷清玉才好似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僵直了身体。
放在桌上的新纸上,“只”字还差两笔写完。
秦纵在心里啧了一声,也是猜到会变成这样了。
“不小心手滑了。”秦纵毫无诚意的小声解释,虽然他和沈君慈的屋子隔得远、不怕被她听见,但是这栋楼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隔墙有耳。
再说了,这几天那府上的人找冷清玉可是找疯了。
光是张贴出来的便是赏白银千两,黄金十两,还有若干宝藏一箱,这可不是普通人能那得出手的,至于对方有没有暗中找人……
虽然红雀馆那边他还没去、所以不知道,但是**不离十,估摸着出事后就去找了的吧。
冷清玉会信他只是手滑那就怪了,但是此时他就在对方手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