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魔力提高到极限,但是在他能够逃走之前,一只手已经轻巧的搭上了他的肩膀。
完全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机会。双方的力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凭借自己特有的能力,或许可以一试。但是眼下他的身体状况……那就不是战斗,而是自杀。
他僵硬的转过身,看到的正是自己直属上司的那张脸。
“大……大人……”梦王的牙缝里勉强挤出了这几个字。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一瞬间,他使用了汉语,而不是母语。
对方的身体中不停的渗透出浓烈的魔力残痕。那是强大魔力使用之后的必然结果,只有游骑兵可以抹消这些残痕。
“听说,你把器弄丢了。”对方同样用汉语回答。那张脸似笑非笑,看不出生气或者是愤怒。但是这反而让人更加惶恐。他对于这个上司真的了解的太多了。
暴虐而残忍,哪怕用这种词语来形容这个女人,那也是远远不足的。
那只手上并没有太大的力量,对方没有催谷魔力,所以放在他肩头的手也就是一个普通女人那种程度的力气。照理来说他是可以轻易挣脱的,但是偏偏他心中却连挣扎的勇气都无法鼓起来。
“作为一个副官,我可是给你了最大的信任。”女人说道。“但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梦王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怎么知道了这一切。他的心里只剩下了一片绝望,连辩解都忘记了。
“而且你……居然想把这一切罪责归咎于我?好吧,从这一点来说,也许你是正确的。毕竟那玩意……选择你的人是我。但是你想伪造一点口供和证据之类,就把责任推给我,让自己摘出去,你觉得可能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的家庭,我的出身,我生来就拥有的血统的荣耀……多么愚蠢可笑的念头。”女人的眼睛闪动着绿色的光芒,不是树叶的那种嫩绿,反而像是尸骨的磷火。“我还以为你很狡猾的!”
“更别说你还弄成了这样子。”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梦王。前面说过,此时此刻他满身是伤,积累的伤势已经濒临致命的程度。他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还能走路,还能行动,完全是因为他是一个术士,可用魔力强行压制伤势。换成一个普通人,此时此刻估计哪怕躺医院里挂着吊瓶,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多么的难看啊。你连那些辉月的废物都打不过?你遇到什么强敌了吗?是那个叫做琥珀的第一律术士?嗯,不太可能……”
“大人,是……是那个琥珀……”梦王突然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遇到了第一律术士还能逃回来?这种幸运还真的离呢。”女人略微咧开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又想对我说谎?”
“不,是真的……”梦王赶紧说道。“而且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非常关键的秘密……她不是实体。”
“不是实体?怎么可能!”
女人也有点困惑。很久以前,术士们就掌握了灵肉分离的技术,第一律术士的身体通常沉睡在安全的地方,而精体则遨游以太之海。但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迫不得已。因为不同世界的规则和环境差距极大,在进入世界之前,没人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适合人类生存,甚至别说“生存”,连“存在”都是一个问题。但是,这个地球就不一样的。这可是已经被明确证实过可以让人类生存的环境,甚至这个世界就有土著人类。
虽然精体和实体各有优势,但是每个人都知道,综合而言前者是一种削弱而不是增强。这一点在战斗方面格外明显。在术士和术士的交手中,虚体可真的脆弱太多了。
“是的,是真的。我完全可以确定这一点。”梦王说道。
“这样啊,你肯定……嗯,有趣!”女人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下一瞬间,梦王感觉到脖子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身体,渗入骨髓之中。
“等等,你不能杀我!”他绝望的喊了起来。
“为什么?”
“没有审判,按照规矩来说你不能杀我!哪怕我渎职也只是去军事法庭……你杀了我,他们一定会调查的。一个高阶术士的死是没办法被掩盖的……”
“正常来说,你说的是对的。”女人点了点头。“但是凡事皆有例外。比方说,”她温柔的笑起来。“有人盗窃了游骑兵的秘密,学会了隐藏魔力残痕的本事,却没有受到游骑兵的束缚。发生这种情况,先斩后奏那就完全合情合理了,你说是不是?”
梦王想说“这不是你默许支持的吗”,黑暗却突然笼罩住了他,将他拖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