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茫然的眨了眨眼。
这个话说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可是我们王府的家令想要下午听慧远大师讲经说法呢。”
“这个吗?”
知客僧对着内侍呲牙一笑,一口白牙熠熠生辉。
“您看,贫僧也是饱读经书……”
此时,在终南山的义善寺内,某位来闲游的慧远大和尚正宝相庄严的坐在禅堂之内,在他的身边还坐着华严宗的杜顺大和尚跟成实宗的法经大和尚。
在杜顺大和尚的身侧则是坐着一个书生打扮,留着短胡须的人。
“老僧来给各位介绍一下……”
杜顺大和尚对着慧远和法经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身边的这个书生。
“这是老衲俗家的一个后辈,也是京兆杜氏的后起之秀,杜如晦,字克明。现在秦王府做一些抄抄写写的事情……”
慧远跟法经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慧远和尚双手合十,一脸温和的笑了起来。
“杜顺大和尚太谦虚了,天策府的十八学士,老僧还是听说过的。”
“不错!”
一边的法经和尚也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对着杜如晦微微点头。
“是啊,十八学士之首,房谋杜断的名声,就算是老衲也略有耳闻。”
“几位大师过奖了……”
杜如晦十分谦逊的对着面前的两个大和尚拱了拱手。
“克明资质驽钝,各位大师才是德高望重……”
一阵的商业互吹之后,事情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这族侄这次来找老衲,是有一个事情要诸位拿个主意。”
杜顺和尚沉吟了一下,对着慧远和法经说道。
“这个事情两位大和尚应该也知道,就是前段时间傅奕和张道源遇刺的事情。”
一说起这个事情,慧远和法经和尚顿时心中了然。
这个事情就是法华宗对前段时间他们在京兆地区损失的报复,而且动手的十有八九就是隐杀的当代隐娘,法号湛然的那个尼姑。
但实话实说,这个事情在发生之前他们几宗完全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他们一定会反对。
毕竟你法华宗的确是在京兆的势力一落千丈,但我们的势力并没有啊,你搞这种恐怖袭击,最后顶缸的一定是我们啊!
“南无本师阿毗达磨菩萨!”
俱舍宗的慧远大和尚双手合十,一脸沉痛的说道。
“关于傅令尹与张太仆遇刺的事情,老僧的心中也十分沉重,但不知道秦王派克明你来找某等,是意欲何为啊?”
“当今圣人说了,这个案子必须追根究底。”
杜如晦一张嘴,先给这个事情定了调子。
“凶手是一个尼姑,圣人亲自批示,说这个事情肯定是佛门指使的,目的就是想要对抗朝廷。”
“克明慎言啊!”
坐在另一侧的法经和尚连连摆手。
“我佛门讲究与人为善,怎么可能指使比丘尼去杀人,对抗朝廷呢?”
“是啊!”
慧远和尚也分辨道。
“天下的比丘尼数不胜数,怎么能说有一个比丘尼作奸犯科,就是佛门指使的呢?”
“诸位大师稍安勿躁,听某把话说完。”
面对这些和尚们的分辨,杜如晦毫不慌张,轻轻的摆了摆手。
“秦王也相信诸位大师的人品,但是圣人就不好说了……”
说着,杜如晦的目光在三位大和尚的身上扫视了一圈。
“毕竟之前先是法雅和尚打算造反,然后是轶凡和尚打算救走李子通,接着又是法华宗的协同突厥萨满行刺平阳公主……
实不相瞒,圣人现在对佛门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这次傅奕遇刺的事情,秦王因为替诸位大师分辨,也被圣人大骂了一顿。”
听到杜如晦的话之后,在场的三个大和尚彼此对视一眼,同时双手合十,念诵佛号。
“南无本师阿毗达磨菩萨!”
“南无本师诃梨跋摩!”
“南无大方广佛!”
“杜顺大师乃是某族中长辈,二位大师也都是德高望重,所以某也就不与诸位虚言诳语了。”
杜如晦又看了几位大和尚一眼。
“圣人跟秦王肯定的说,刺杀傅奕的事情背后一定有和尚主使,一定是某个和尚或者宗派不满朝廷,想要谋逆,如果这个人不抓出来的话,这个事情就不算完!”
听到杜如晦的话之后,在场的三个大和尚再次面面相觑。
等了一会之后,慧远和尚才小心的问道。
“那要是找不到这个什么背后主使怎么办?”
“那就没办法啦!”
杜如晦双手一摊,十分光棍的回答道。
“秦王就只能按照圣人的意思,调兵进来开始挨个寺院的检查,有什么可疑的人一律先行收押,确定是不是跟刺杀傅奕的案子有关……”
“南无本师诃梨跋摩!”
法经和尚念了一句佛号。
“那这么一来的话,整个长安的寺院不就等于全都被封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