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进入卧室之后瞬间倒在了床上,眼皮像坠了千金重物几乎打不开,迷蒙间只能看见天花板上璀璨华丽的吊灯。
浮生若梦,酒精荼毒着脑细胞,前八年的生活点滴走马灯式的在他眼前旋转,这八年的浮光掠影转完之后,放映带切换到了八年前…
不,我不要那些记忆。那不是我要的记忆,我早就不要了。
赵宁在头疼欲裂中看到了李广穆的脸。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我跟你走。
李严修一路跟着垂死挣扎的赵宁,看着他每一步的坚持与隐忍。
他原以为八年很长,长到足够把朱砂痣磨成蚊子血。这对情侣逃离私奔的这八年,别说外力,就是彼此之间,也会被窘迫的生活把所有真挚爱意消磨殆尽,然后怒目而视、剑拔弩张。
然后这段关系从内部土崩瓦解,曾经的爱侣会分崩离析,最终只能换来分道扬镳的结局。
生活打磨下,遗弃与被遗弃,这才是悲伤但最应该真实出现的戏码。
尤其眼前这个从云端跌落的青年。
为什么没有在跌落尘埃之后烂在淤泥里。
为什么?
“赵宁,离开他。”李严修在门边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已经到了极限,无力再承受坚持的赵宁,再次开口的时候带上了难以抑制的温柔与残忍。
混沌迷离的赵宁恍惚间又听见了李严修之前在阳台上跟他说的那句话,让自己离开李广穆。
滚。
绝不可能。
赵宁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开口,醉酒的意识丧失程度,比之高烧,有过之而无不仅。
而且,那酒里还被下了东西。
如果仅仅只是酒精浓度,尚不至于带来现下四肢百骸的疲软无力。一定还有别的东西,某种化学物质。
操。
真他妈卑鄙。
李严修缓缓、缓缓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脆弱又渺小的赵宁。
被重新打理包装之后,敛近锋芒的美玉终于露出了本来面貌,在李严修眼里,床上的人俨然和八、九年前那个精雕细琢的小公子重叠在了一起。
“你说,如果我和你发生了关系,他还会要你吗?”
李严修平淡开口,似乎仅仅是在自言自语。当然,他也没指望得到赵宁的回应。
然后,他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旁边靠墙的沙发上。
接着,他解下了右手手腕上的腕表,轻轻在床头柜上放好。
再然后,他解下了衬衫上华美的袖扣,扔在了手表边上。
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俯身朝床上的人压了上去。
【注:‘一山更比一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