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任逍遥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咄”!提气猛喝,仿似从九天之外传来,又像平地起个轰雷,青木俊志自不待言,即便是远处观战的真宫寺美奈等,无不耳鼓震呜,心受制。
任逍遥倏地立定,一股威猛无俦的真气循绕周身,迫得衣衫袖袍猎猎飘扬,他深吸口气,左手探前,以迅疾无伦的手法在胸前连续画出十数个圆圈,每个圆圈都充盈着浑厚无比的先天无上罡气,大小不一、角度各异,古怪诡异至极点,登时气劲“环”空,激溅起无数砂砾。在众人满怀诧异的目光中,任逍遥现出一丝充满自信的笑意,左手功成身退似的重收背后,轮到右手撮指成刀,循着某一玄异的路线灵蛇窜动般恰好穿过刚才虚画出的十多个气环每一个的核心,用劲妙得教人难以相信。如此招,众人作梦亦未想过,千多个充满杀伤力的气环全给“挂”在任逍遥的手腕处,如雷霆动荡,其声轰然,整个沙漠之震撼响应,威力比起之前临空奔袭的掌劲更胜一筹,相去何止倍蓰?
任逍遥纵声长啸,身形飞跃而出,右掌擎天一拍,自上而下扑落,势如铺天盖地,威不可当,又如暴风压顶,迫得周围沙尘卷涌,於隆隆闷声之中,尽封守鹤之盾四周,掌势浑然天成,却又蕴含了深沉无垠的力道。
他攻击的位置是青木俊志胸口,那是最强的一点,亦是最弱的一点。
所有人等都很清楚,绝对防御有十足把握可硬捱任逍遥掌锋的戳击,却心知肚明在此消耗极巨的状况下未必应付得了继之而来十多个充满杀伤力的气环进袭,所以最强的一点,立即沦为最大的破绽弱点。
电光火石间,任逍遥已然击中守鹤之盾,声如磐石撞击,沉郁凝重,右掌骤然切出,左掌於后追叠,双掌之力先后震出,真气震荡,威力遽增倍蓰,将他的毕生所学挥到了淋漓尽致,霸气尽现!
“蓬!蓬!”气劲交击之声不绝如缕,任逍遥掌锋的劲气首先将裹在沙球中的青木俊志震退三步,接着每一个气环,均把守鹤之盾震得一阵剧颤,然而……
在所有气环尽数消尽后,预想中本该四分五裂的守鹤之盾却没有现出半丝缝隙——哪怕是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孔。
怎么会这样!?如此声势浩大的攻袭竟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以为任逍遥摆出的全然是个花架子,表面看似威力无穷,实则外强中干,全然无用时,守鹤之盾忽然剧烈振荡起来,形状不住变化,时凹时凸,仿佛内部正在进行激烈的气劲交击,最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沙球崩天裂地般悍然爆开,扬起的沙尘顷刻间将四周染成一片昏黄。
胜负已分,急欲知道结果的真宫寺美奈、青木纪香等急不可耐的从石山跃下,飞速冲往两人交战的沙丘。
尚未奔近,沙尘已然逐渐消逝,隐约可见任逍遥、青木俊志相对而立,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给施了定身法般谁都动弹不得。
走近看时,眼前的情形让人惊呆了。
任逍遥披头散发,全身衣衫尽毁,布满沙尘,有手伤痕累累,血如泉涌,一滴滴自指尖滑落。
青木俊志情况稍好,但整副沙之铠甲全给震散,未能剩下一丝一毫,胸口处的掌印微陷,面色青一阵、白一阵,透着惊悚、讶异、骇然等种种情绪交并在一起的复杂表情,“你……你是如何……如何……”
因为受伤的缘故,任逍遥的回答很细很轻,却像一把把刀子轧在青木俊志心底,“我承认守鹤之盾配合沙之铠甲形成双重防御确是坚不可摧,即便我再练十年、二十年也难将它彻底击垮。但每种武功都有其弱点,即使是绝对防御亦不例外,之前我击穿守鹤之盾时,最先的四寸砂砾耗费了我六成功力,而接下来六寸却仅仅耗费了四成,显然除了维持沙之铠甲的形状,你的大部分内劲全都聚合在守鹤之盾外部。换句话说,如果我能从守鹤之盾内部进行突破,必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巨大功效。所以我藉由掌劲将寒热两股真气灌入沙墙,使其相互抵触发生剧烈爆炸,果然一蹴而就,连带沙之铠甲都给破掉。”
青木俊志面露骇异之色,喃喃道:“好、好,果然好办法,小小年纪就能击穿……击穿我的绝对防御,只要你肯留在扶桑……再过数载……哈哈……哈哈……他真宫寺龙炫大可安享晚年,再不用理这纷繁琐碎的武林中事。”
任逍遥发自真心的赞誉道:“单以防御而论,宗主的守鹤之盾确实堪称天下第一,虽然仍有破解之法,但……非是逍遥夸口,放眼当今扶桑乃至整个中原,能将真力灌入守鹤之盾内部,引发爆破,一具将其摧毁的只有在下一人。”
青木俊志望向任逍遥鲜血淋漓的右手,颇有感触的点了点头:“你……你就不怕进攻时被我的守鹤之盾重创!?”
任逍遥洒然一笑,双目电芒激闪,“怕,当然怕,只是在守鹤之盾上开启一道肉眼难测的通道输入真气并非易事,况且还要被你的内劲抵消一部分,真正作用起来能够毁掉绝对防御已是极限。我这手并非为守鹤之盾或是爆炸所伤,而是环劲聚合时产生的反噬。”说到这里他身子一颤,语调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当然,就算……就算我知道这样……做必有……生命危险,也会毫不犹豫……毫不犹豫的迸力一试,因为我……我说过,无论如何……要靠自己……自己的力量……破解绝对防御!”话音甫毕,“沙之殇”造成的重创促然迸发,身子一软,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扑倒在地,自此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