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清醒了过来,看到的是一片漆黑。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响亮的鼾声在寂静里分外刺耳。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沉沉地压在我的胸前,让我透不过气来。下身火辣辣得疼,一些粘稠的东西还在不断地流出来。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之后,我才看清,屋里只剩下我和光头,另外两个人已经不知去向。那个光头睡得像头死猪,脑袋死沉沉地压在我的胸口,嘴里流出的口水沾满了我的乳房,粘乎乎的很难受。我的手脚仍然被绑着,手腕和脚踝被绳子磨得生疼。“无论如何要离开这里。”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身上不着一缕的我已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深吸了一口气,我试着动了动手臂,还好,幸存一丝气力。我用力挣了挣绳子,感觉左手腕捆得松一些。于是我旋转手腕,扩大绳套的空隙。粗糙的绳子可能已经把我细嫩的皮肤磨破,“嗖嗖”得疼。我咬紧牙关,不敢弄出半点声响。终于,我将左手抽了出来。虽然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断,我还是轻轻扶住光头,把他的头从我胸口移开,他鼻子里哼了一声,继续鼾声如雷。
我努力侧过身子,用左手够着右手腕上的绳子,费了半天劲才解开。我两只手相互活动了一下手腕,果然左手腕已经磨出了血,沾满了我的右手心。顾不得疼痛,我坐起来,分别解开左右脚踝的绳子。
我翻身下床,从地上拣起衣服,不管上面的尘土,迅速地穿上,身上顿时暖和了许多。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我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走到门口,我又迟疑了:我能到哪去?我没脸见杨凯,那个人更是连想都恶心。
走吧,走得远远的,忘记杨凯,忘记那个人,忘记这三张丑恶的嘴脸,忘记不愉快的一切。心里一个声音对我说。光头仍在鼾睡,我突然有一种杀死他的冲动。但理智提醒我,那样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会暴露,我可能会背上低贱和杀人两种恶名。其实,看着他猪样的身子,我跟本下不去手。
我走出房门,在黑暗里摸索着下楼。每走一步,两腿之间都撕裂般的疼,让我不敢迈很大的步子。走出那个居民区,走上一条窄窄的马路。马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寒风吹在脸上,刺骨的冷。不知道时间,分不清方向,我裹紧棉衣,沿着马路边机械地走着。一只野狗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从我身边掠过,跑出很远,回头向我狂吠了几声,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我暗自苦笑,我们都是一类,你又何必如此呢。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马路上稀稀拉拉地出现了骑着三轮车的菜贩子。他们从我身边经过时,都用好、不解的眼光看我。也许他们疑惑:这样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披头散发走在冬日的黎明,到底是为什么?
终于,我走到了一个公共汽车站牌前。在清晨的微光中,我在站牌上找到了火车站三个字。难道这就是天意?老天让我离开这个城市,离开我心爱的人,放弃我的梦想。我突然感到特别疲惫,就在路沿蹲了下来,等待第一班公交车。
东方慢慢变红,一缕霞光刺透了云层,照射下来。太阳慢慢升起,红彤彤的昭示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每天照常普照大地,地上这群生灵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更不会为了一个高三女孩的惨痛遭遇就掩盖光芒。
第一班公交车缓缓地开过来,隔着玻璃我看到司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显然没料到这么早会有人等车,有点不太情愿地停车,打开了车门。我迈步上车,习惯性地摸口袋,却发现身无分文。这才想起,我从杨凯那出来时根本没带钱。
车已经开动,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出了我的窘迫,“怎么了,小妹妹,忘记带钱了?”“嗯”,我低着头说。“你要去哪?是不是去上学?”一听说“上学”,我的心像被电流击中,身子麻痛,眼泪也流了下来。“不是,我已经不上学了。”说出这句话,我更是心如刀绞,忍不住抽泣起来。
“不要哭,这样吧,我不收你车票钱了。”司机仍然目视前方,十分平静。估计他把我看成是用眼泪换车票的人了。“谢谢叔叔。”我哽咽着,实在无法也无力辩解。把自己扔在一个座位上,我抹了一把眼泪,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蓓蓓,蓓蓓,醒醒。”恍惚中一个人摇我的肩膀,声音很是熟悉。我睁开眼,成芳正在看着我,“你怎么坐这路车了?听说你摔伤了腿,没事了吧?”
成芳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要好的朋友。只知道她坐公交车上学,却万万没想到她正好坐这路车。刚才我只顾了找火车站,竟没留意候车牌上有我们学校的名字。“我,我昨天去看望一个亲戚,在她家住下了。腿已经不疼了。”原来我说谎话也如此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