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盯着人家女人看什么?”陈溯见张彦瑾一直盯着刘桃花和刘月儿四人看,便觉得怪,他笑着揶揄道:“怎么,侍郎大人看上人家了?”
陈溯自然是知道张彦瑾不可能看上刘桃花她们的,不过从张彦瑾李容娘定亲之后,他就发现张彦瑾再也没有去过芙蓉坊这些地方,就算是他拉着张彦瑾去那里只是喝酒,张彦瑾也是
张彦瑾没有回答陈溯的问题,而是直接走到了刘桃花她们面前。
“你们这是怎么了?”张彦瑾开口道,他算了算时间,这个时间刚好是工人们下工的时间,也就是说四人应该是刚刚从茶厂出来,四人状态这么不好,那肯定是在茶厂中遇到不好的事情了。
刘桃花愣了一下,刚刚她一直低着头走路,便没有发现张彦瑾和陈溯。
在接触到张彦瑾关切的目光时,她眸子中隐隐有水光闪现。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她身子微弯,匆匆忙忙给张彦瑾行礼道:“侍郎大人。”
刘月儿等人也匆匆忙忙跟着刘桃花给张彦瑾行礼,可对于张彦瑾刚刚问的问题,却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陈溯也跟着张彦瑾走了过来,不过他并没有和刘桃花她们说话的意思,在他看来,刘桃花她们出来当工人,简直就是胡闹,不成体统,她们就应该乖乖在家里织布或者做女红才是正道。
张彦瑾并不擅长安慰女人,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哭泣的女人。
他眉头微微皱了皱,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温柔一些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茶厂之中有人欺负你们吗?”
四人还是低头不语,不敢和张彦瑾直视。
张彦瑾望着她们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是又气又无奈。可谓是怒其不争,哀其可怜可悲。
他知道她们不敢和他对视的原因并非是她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直视自己,而是她们作为女人,自觉自己在男人面前低人一等,故而说话都不敢和自己对视,只能低着头看着她们自己的脚尖。
再者就是她们可能是因为他是工部侍郎、中州牧,是一个听起来很大的官,让她们心理上就对自己有畏惧。
在封建时代,这个体制本身就对老百姓有极大的压迫。可对于的女性而言,又多了一层来自男人和道德的约束,可谓是一重又一重的大山不断地压在她们的肩膀上,剥削了她们灵魂的自由。
最后还是刘桃花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张彦瑾一眼,又慌张地低下头道:“侍郎大人,我们想过了,我们可能不适合在茶厂上工……”
她的手因为紧张不断地捏着短衫的下摆,踌躇半晌才道:“我们太笨了,手脚不利索,为了不耽误茶厂的进度,我们就不来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们说话走路都抬起头来,你们又不欠别人什么,为何要如此卑微?”
张彦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声音有些低沉道:“今天在茶厂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了?”
一旁的陈溯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彦瑾,他怎么都想不到张彦瑾居然要让这些女人抬起头来走路,在他看来,这些农村的女人低着头走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女人凭什么在他们面前昂首挺胸地走路?
不等刘桃花她们说什么,张彦瑾便当机立断道:“你们先不要着急回去,先和我回茶厂,我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说着,他扭头对跟着自己过来的小厮道:“你先行一步回茶厂,让大家都不要着急离开。”
刘月儿抬起头看了张彦瑾一眼,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蜂拥而出,打湿了她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