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苹,你为什么还是对我冷冰冰的,在我们发生……”他倏地住了口,色懊恼。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脆弱,可是很快的又恢复冷漠,她再度绕过他。
“等一等。”他再度拦住她。
“我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哥哥,我想走了。”她抑制着涌起的那阵鼻酸道。
“可是我是你的……”
“哥哥!”她冷声接下话。
“怡苹!”
看着他,她苦涩的吞下那声哽咽。这就是她的悲哀,为什么她爱的人是哥哥呢?
王豫杰也无言了。他要说什么?说他爱她?强制的将她留在身边承受他人鄙视的目光?
“哥哥,我真的好累了。”再也不想说什么,她戴上保护自己的面具,大步的离开。
他目视着她纤弱的背影,一股怜惜之心徒然升起。他永远也不明白爸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待怡苹的,他只知道爸惟一给予她的,只是加深她继续带着落寞的面具,以那颗冰封的心迎接来来往往的人群。
“最后一步了,而我等的日子也来临了。”王锡阴沉中带着得意,他推着轮椅到窗口,注意到王怡苹的车子已到他的住处了。他很快的弄乱自己的仪容并装出一副疲倦样。好戏该正式上演了,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王怡苹作了个深呼吸后,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楝豪华别墅。爸爸今早在办公室甩了她一巴掌后,为啥又在夜晚来临时打她的手机要她来他的住处一趟?她抚了抚仍然微微刺痛的脸颊,内心不禁忐忑起来。
她抿抿嘴,在佣人的指示下,她讶异的来到以往的“禁区”——父亲的卧室。一进门,她错愕的看着今早还严厉的父亲竟病恹恹的瘫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
“怎么了,爸爸?”王怡苹抑制住心中对眼前这突兀画面引发的波动,双手握拳以止住快步接近他的冲动。
“你过来。”王锡哑着声音,老态尽现。
她戒慎恐惧的走过去。
他慈爱的拍拍她的面颊,老眼略微湿润。
她瑟缩了一下但没有后退,只是她一双星眸不解的直盯着他,心想,她有多久没见到他这么慈善的情了?
“我很抱歉我对你一直不是很好,可是我是真的爱你,怡苹。”他的眼眶红了起来,眼泪快速的一涌而上。
对这突如其来的爱的表白,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生病了。”他难过的爬了爬泛白的发丝,双手掩住脸庞、双肩抖动,似乎正隐忍着极大的悲恸。
“爸爸?”她仍充满戒备的打量着他,但心中已随着他告白的言语而上下悸动。先前那无血无泪、粗暴无情的爸爸,她知道如何去应付的,可是现在的他,一个老态龙钟在她面前剖白自己内心世界、啜泣不已的他……“那、那里有一份报告。”王锡哑着声音,颤抖的手指着柜子的抽屉。
王怡苹依言走过去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后,抽出里面的资料。马偕医院的检验报告?她不安的瞥向父亲苍老的脸孔再低头仔细看那一叠报告。
蓦地,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花容失色,“爸爸、你……癌、癌症?不可能的!”
“是真的。”王锡的老眼泪盈,岁月似乎在几分钟内,重重、毫不留情的刻画在他脸上的皱纹,“其实爸爸不是不关心你最近发生的事,而是爸爸的内心也好苦,今天早上听到你又要离开的事,我一时激动才会打了你,可是爸爸知道是爸爸不对,所以赶紧将你找来,希望你能帮爸爸一件事。”他羞愧的低声下气的请求。
“帮忙?”她酸涩的道。
“嗯,”王锡拭了拭泪,“你千万刖告诉你哥哥我患重病的事,我会在他面前撑下去,你绝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他顿了一下,待她困惑的向他点头后,才又继续道:“这是因为……因为……”他欲言又止,苍白的脸上满是为难与无助。
“因为什么?爸爸……”
“你是个女孩子,爸爸很无理的要求你来做这件事,是……”他瞥了她一眼,声音低沉,“我是怕那件事情若爆发,至少豫杰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可以无罪释放。”
“爸爸,你在说什么?无罪释放?”王怡苹一头雾水。
“我……”羞惭的他久久不能言语。
“爸爸……”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从枕头下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她。
王怡苹接过去,对照片中那张脸孔感到陌生,“这是……”
“这是爸爸年轻时的照片,当时我是个小混混,偷窃杀人都做过,不过,在遇到豫杰的母亲后,为了彻底脱离黑道,我去整型,想改头换面重新面对人生。”
闻言,她暗忖,哥哥的母亲不是她的母亲吗?爸爸为何单指“豫杰的母亲”?
王锡叹了一声,继续扮演着报复计画中最重要的角色及台辞,“如今,我在社会上已享有声誉了,没想到却被当年也一起混的兄弟给认了出来,还到办公室来向我勒索五十亿,当时林文仁也在场,我原本甩都不甩那个兄弟的,结果他却杀鸡儆猴当场敲昏了林文仁,事后又喂他吃了安眠药作出自杀的假象,所以如果我不照做的话,他便要我的声誉扫地,向警方指证我当年参与非法及讨债杀人的事实。”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我很不应该对媒体说了那段将林文仁的死全归咎在你身上的事,可是那也是让问题简单化,转移警方的注意力,要不,一旦查出我以前的底细,那我……”他老泪纵横的握住她的双手,“我老了,怡苹,我在乎的不是钱而是名,可是我哪有五十亿元?除非掏空公司的资产,但那又牵涉到脱产,还有持有我们公司股票的投资人。”
王怡苹呆若木鸡的瞠视着父亲,震慑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我好无力,可是我是个好面子的人,我不想也不愿承受社会批判的目光,”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盯着她吞吞吐吐的道:“你愿意牺牲你自己吗?”
见她蓦地变了脸,他可怜兮兮的握住她的手,“怡苹,我老了,又得了癌症,日子是不多了,照理是不该这样要求你的,可是你……”他咬紧下唇,“就看在我抚养了你二十六年的份上好吗?其实,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