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不敢多留,她是瞧着康嫔央求了她许久,又有以前拿的那些香粉份儿上,她才勉强答应。这绣袋里肯定藏有东西,她送到了,也就还了康嫔的情了。
不等她走,宁妃低声叫住,起身来到她跟前,从腕上褪下一根翡翠虾须金镯,套到她手上。然后替她拉下袖笼,遮住那镯子,才挥手让她去了。
红玉走后,宁妃打开绣袋,在香粉底找到一寸宽的折纸。她瞧完了就叫了医女琼子来。
“可有法子到八个月上头就生?”
琼子听了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惊异,点头道,“有个古方子。”
“你写下来,我让人配了给你。”
琼子道声是,站着没动。
宁妃问她,“怎么?”
“那方子,用的不好,怕有性命之忧。娘娘您确定要用吗?”
“……”
姐姐既然这样说,必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世间从来没有万无一失的法子。与其为人砧板上的鱼肉,不如赌一回。
“对腹中胎儿有没有影响?”她问道。
“奴才会替娘娘把脉,总要保阿哥无事再用药。至于娘娘,奴才也会尽全力。”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宁妃无语。她摁摁额头,再抚抚肚子,犹犹豫豫。
瞧出她的踟蹰,琼子道,“娘娘底子好,这一胎养的也好。腹中的阿哥比其他的胎儿要大上不少,所以提前半月一月并无妨碍。至于娘娘,风险一半一半。到时有奴才在,只要汤药补的及时,料来不会有大事。”
琼子到她跟前来了之后,做事十分谨慎,也不同旁的宫人往来。这些时日,她自己都觉得琼子的好处。有琼子每日替她把脉调理,身子强健了不少。
所以有了琼子的话,她已经拿了主意。
比起被皇后谋算了自己的皇子去,受些罪并没什么。而且她提前发作,皇后失了先手,自己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皇后打的什么主意,她毫无所知。只好拿自己的性命赌上一赌。赌成了,这锦绣天下就是她跟自己儿子的了。
康嫔让自己只管做好这件事,其余的,有阿玛跟姐姐。
她咬咬牙,吩咐道,“如此,就都依仗你了。将来诞下皇子,一定重重的赏你。”摇摇罗扇,又道,“只管放手去做,还有,到那时一切我都顾不上的,所有用药跟饮食,还要你留心。”
琼子淡然的点头,“奴才省的。咱们殿里奴才都会提防。只是外头若要塞人进来,奴才怕不能十分周全。”
生产之时自然处处混乱,若是有人故意做手脚,也是防不胜防的。更何况,到时该是皇后说了算,有些事,就轮不到她出头。
宁妃点点头,“放心,这些我自会去想,你只管做好份内的事。”
景仁宫稍间里,皇后问海若道,“屋里那个如今怎么样了?月份眼看着大了,万事都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