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苍头口上谦逊,面实有倨傲。
“多谢前辈,晚辈生受了。”
许易知晓这老头虽丝毫不通武道,但一身所学,当世怕是无出其右,他折腾出的东西,自是珍贵之极。
老苍头道,“生受不生受的,就不说了,你小子能活着从虚空殿出来,足见本事,也配得上老头子的指教。还有何疑问,一并道来,这百二十坛酒,定不叫你白费。”
“多谢前辈。”
许易郑重一抱拳,“前辈可还记得晚辈前次询问的哀之意境,实不相瞒,近来,晚辈偶经风浪,似有所悟。彼时,前辈谏言,此哀之意境,只能用于辅助类器械,而今晚辈有意于招魂幡,是待彻底悟透哀之意境再行祭炼,还是可先祭炼出成品,再熔炼意境。”
老苍头笑道,“瓷瓶可能打碎了再黏上?别忘了老头子的那本分魂诀。”
许易明悟了,他虽听过老苍头关于虚实之辩的高论,定势的思维,很难让他将意境和阴魂,当作实物。
老苍头以瓷瓶碎裂作比,以阴魂为衬,他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真意。
看来招魂幡的炼制,必须押后了。
就在这时,又有数人靠近,被许易吓退之后,他朝北面指了指,“那里有茶有果有糕点,咱们去那边详谈,也免了这些苍蝇的搅扰。”
那处正是观书区域,许易曾在那处享受过,只是费用略高。
老苍头也不矫情,随他一道去了,二人相对而坐,很快便有侍者上前询问。
不多时,四色糕点,一壶茶水摆了上来。
老苍头抓起一块绿豆糕,一口吞了,端起碧绿盏,一饮而尽,“困居此地无数年,还是头一次尝到此间的糕点,茶水,说实话,味道不怎么样,哈哈……”
粗服乱发,囚困多年,却自有一番豪迈。
许易替老苍头满上一杯,“前辈可还记得晚辈曾提起了怨胎?”
老苍头道,“怎么,你家中那位倒霉鬼还惦记着此事?”
许易道,“事关生死,如何能不惦记,敢问前辈,倘使这怨胎破开,会是何种情状。”
“不可能,怨胎怎么能破开,万万不可能。”
老苍头连连摆头,根本就不作答。
许易笑道,“咱们先不管可能与否,就当做个推论,您老看如何?”
老苍头道,“处心积虑,真是处心积虑,想来你那位前辈,已困顿多时,行将消散了,否则何至于此,做此痴人之想。罢了罢了,看在你四色点心,一壶茶的份上,老头子费些口舌又有何妨?”
“你也知道,结成怨胎,七魄具备怨胎包裹而死,死气沉沉,天怨弃之,故名怨胎。若真能破开,简直就是得了鬼一般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