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灵王穷奢极欲,倒行逆施,被上下所弃,自缢而死!”
项燕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冷冷地道:“他尚且不及你之一二,你不死何为?”
“叛逆!叛逆!”
楚王听得恼羞成怒,双拳紧握,狂轰而出。
一时间拳头撕裂劲风,带着崩天裂地的力量,轰向众人。
当蛮力强大到极致,亦是沛然莫之能御,无可匹敌。
眼见着项燕一众即将丧命于楚王手中,一个身姿挺拔,双目明亮的孩子却陡然出现,长枪轻描淡写地一挡,就将拳势消弭于无形。
项氏!少羽!
“刑!这!这不可能!”
在楚王惊骇扭曲的变色下,项羽周身涌动出刚强霸道,横扫四方的无匹战意,力拔山兮,气吞天地,枪直刺,一击穿心。
“我大楚八百年国祚,岂能亡于你这昏君之手!死!”
……
……
“结束了。”
魏王宫中,昌平君端坐于王位,缓缓地闭上眼睛。
即便从小就离开,除了血缘关系外,毫无感情可言,但外面那死在项羽手中的,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不过对此,昌平君并不后悔。
不回大楚时,他从来都是以秦人自居,但当他看到楚军造型别致,鲜明亮丽的铠甲时,骨子里的楚人之血,却禁不住沸腾起来。
这是他的国!
再也不用屈居于嬴政之下了!
“恭喜大王!”
昌平君的感慨,被走入殿内的刘季打断。
这两位身份差距悬殊,却即将成为楚国最有权势的人上下对视,昌平君眼中闪过厉芒,刘季则是笑道:“现在大王该告知,如何退秦了吧?”
自从楚王封后,楚国力大损,民心尽失,叛乱处处。
如今推翻楚王暴政,只是第一步,且不说新王登基,能不能得宗族承认,民众归心,这已经大军压境的秦国,难道会重蹈长平之战后的覆辙,给予楚国喘息之机?
所以这一刻,刘季入殿。
如果昌平君拿不出什么良策,唯有用张良之计,行险一击了。
“我临行前,见了公子扶苏,告诉了他两件事。”
昌平君缓缓开口:“天下一直存在着一股势力,名为天枢,燕赵之灭,楚国之危,都是它一手为之,而天枢的领,就是扶苏的同胞兄弟,公子胡亥!”
“天枢之主?竟是胡亥!”
刘季动容:“能确定吗?”
“不能确定,但我仔细想来,觉得他就是。”
昌平君又道:“我告诉扶苏,其实出生时,胡亥为长,是医家夏无且误判其先天有缺,体弱多病,嬴政才会定为次子,胡亥必是不满,才暗中培植心腹,组建天枢,日后夺权!”
“原来如此!”
刘季深以为然,又有些不解:“对扶苏说这些,有何用呢?”
昌平君道:“扶苏这孩子生性纯良,是位谦谦君子,一听真相,就愿恢复长次,保大秦平安,不至内乱!”
“能舍王位,难得难得!”
刘季扬眉道:“不过胡亥倘若真是天枢领,长于深宫中的扶苏,又岂是他的对手,这也是明智的选择。”
“这不明智!我深知嬴政的性格,他定下的长次,绝不容许更改,否则世人岂不是认为他错了?”
昌平君冷冷地道:“扶苏只要入宫,嬴政就必定容不下胡亥,胡亥难道会束手待毙?到那时,秦国大乱,如若退兵,我大楚就有喘息的机会,倘若执意进军,便诱其深入,疲敌计取,殊死一搏!”
刘季看向昌平君的目光,变得郑重。
昌平君在他眼中,原本不过是眼高手低的贵族,但这份舍弃至亲的狠辣,证明此人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不过刘季早有想法,楚国祚已终,人心尽失,勉强延续,亦是无用,昌平君终究会沦为傀儡,而他的志向抱负,是在抵挡强秦后自立为王,开创一个全新的皇朝。
然而就在雄心壮志,热血澎湃的一刻,步出大殿的刘季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下意识看向西边。
那里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惊天动地的较量,方能真正决定由谁来……
主宰苍生!
主宰天地!
主宰未来!
……
……
章台宫外。
一身白衣,眼中带着决意的扶苏拾阶而上:“我要见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