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都尉井源,你以为呢?”
“平乡伯陈怀,你曾领平倭之职,可有看法?”
现在其他臣子全部跪着,土木堡之变生还的文武官员得天下点名,一一起身回话。
这散的信号,已是明显至极。
毫无疑问,归来的天子要重用的,正是跟随他征战瓦剌的臣子。
说来也有趣,其实若不是英宗瞎指挥,土木堡之变根本不会生,但顾承先保元气,再灭蒙古,在文武看来就是陛下深谋远虑,连战败都是示敌以弱,为的是彻底斩草除根……
其实想多了,败就是败,换成顾承指挥,有太多办法灭掉日落西山的蒙古,哪里需要葬送大明精锐?
但无论如何,这些文武功勋对于天子,已是死心塌地。
土木堡之变的文武问完后,顾承目光一转,落在一人身上:“徐有贞?”
徐有贞瞳孔一缩,不敢起身,直接开口答道:“臣……”
他刚开口说了一个字,顾承就冷声道:“验之星象,稽之历数,天命已去,惟南迁可以纾难,这话可是你说的?”
徐有贞身躯一震:“臣……”
“假借天象,妖言惑众,动乱军心,违背祖制。”
顾承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看向郕王,淡淡地道:“皇弟以为这是何罪?”
“皇兄!徐有贞……”
郕王面色剧变,仰望向顾承,迎着那深不可测的目光,最终改口:“按律当斩!”
此言一出,不少臣子按捺不住,变了脸色。
因为谁都知道,支持郕王登基的官员中,徐有贞是最为卖力的几位。
现在这位新皇党,却被第一个当成弃子抛开。
“殿下?”
徐有贞同样不可置信地看向郕王。
昨夜两人还密谋,揭穿伪帝的身份后,如何即刻登基,执掌大权,将支持伪帝的江湖贼人雄霸灭去,再毒杀驻扎在城外的七万天下会弟子……
一夜之间,便成了按律当斩?
郕王不敢看徐有贞,双手微微颤抖起来,眼中却无后悔。
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更别提区区臣子!
在郕王看来,徐有贞为其谋划,也不过是为了从龙,日后位极人臣,现在被天子抓住把柄,怪得谁来?
现在天子点名,若是有一字答错,一同清算,就是再无机会。
“皇弟所言,甚得朕心!”
顾承挥挥手,待得徐有贞被拖了下去,他又看向下一位:“都督同知石亨,你与西宁侯宋瑛、武进伯朱冕大战阳和,宋朱二将阵亡,你单骑一人逃出,降官募兵,本是立功赎罪,可瓦剌王帐内,搜出你与也先的书信,作何解释?”
石亨大叫:“陛下!这是贼子栽赃陷害,臣对大明忠心耿耿,岂会与蛮夷勾结?”
“朕也信你,为还清白,暂时卸职,入锦衣卫诏狱,接受调查!”
又拖下去一个,顾承继续点名:“礼科给事中李实……”
当大殿内回荡着天子清朗的声音,众臣战战兢兢,生怕听到自己的名字。
虽说伴君如伴虎,但这清算来得未免太快。
关键是天子下手的人选很怪,并不全是支持郕王登基,且全部有堂而皇之的缘由,或杀或贬,让人挑不出毛病。
初步清洗完毕,顾承令众臣起身,朗声道:“命义士雄霸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雄霸身穿劲装,昂阔步地走上大殿拜下时,群臣愕然,其中一人心底出怨毒的怒吼:“怪不得伪帝所杀所贬,全是我主花费心血拉拢的臣子!雄霸,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