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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阅读

来人是两位,一人提了一盏灯笼,走到两兄弟三丈外时,一人提高了灯笼晃了一圈,一边道:“也不知龙太医为什么那么着紧这两棵形怪状的东西,连叶子都是两种颜色,开的花还是黑色的,晦气,这荚果倒是有些意思,红得那么正!也不知道能干什么用!”另一人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既然吩咐了每日巡视六遍,我们就巡视呗,走吧,两个时辰后再来!”

两兄弟闻言大喜,待巡视的两人去远,爬到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果然有两株藤状物混在一大片不知名的药草当中,叶形、果荚与西陵老人的描述毫无二致,藤、叶子也能看出是由两种颜色组成。摘了一个果荚打开一看,里面是滚圆的绿豆粒大小的种子,虽然看不清是不是血红色,但是跟绿叶一比,还是能够看出是不一样的颜色。两人赶紧动手,把果荚一个一个摘了下来,因两个时辰后巡视的人会再回转,两人尽量摘下面的,而且也不是全部揪光,揪荚就留那么一荚,不过两刻钟,就把能揪的全部都揪了下来。

光元解开衣服,把长条形的口袋当着作腰带一样贴着腰部肌肉牢牢系好、又裹上两层油布,然后整理好外面的几层衣服,跟光宇一起慢慢爬到墙边。光宇贴着墙根,扔出一个小纸团,等了一会,外面传来一声齐鄂常见的猫头鹰的低鸣。光元便当先一跃,爬伏在苑墙上,固定好攀墙绳子,快速下滑到河里,光宇不一会也滑了下来。

三人静静淌过小河,正准备上岸,却发现有人朝了望塔这边走来,三人赶紧贴着河岸站好。来人只有一个,东倒西歪,一脚深一脚浅,直向楼梯口而去,嘴里不知嘟嘟囔囔着什么。瞭望台有三丈之高,来人虽然脚步不稳,用不了一刻就会发现里面昏倒的三人。光元等三人互看一眼,赶紧爬上河岸,贴着地快速爬向瞭望塔后的稿草丛。三人刚进得稿草丛,听得塔上一声大吼:“来人哪!出事了!”对岸的药苑顿时便马蚤动起来,三人赶紧借着稿草的掩护迅速向东方急奔。

奔出一段路,听得马蹄声得得而来,刘琨对光元道:“清兵已经来了,初阳兄,你带着忘忧籽先走,我和鸿明兄断后!”光元也不客气,毫不停留继续往东而去,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刘琨和光宇两人转身便朝西方飞奔。光元武功不及光宇和刘琨,但是轻功了得,三人事前已经商量好万一有人阻拦,由光元带了忘忧籽先走,光宇和刘琨断后。

忘忧籽被盗后一个时辰,清帝在御书房紧急诏见左右御林军统领,要他们务必抓住可疑盗药嫌犯。两位统领面面相觑,甚为不解,看皇帝面色阴沉,想问又不敢问,莫央也不解释,只是面无表情道:“取不回被盗药材,你们提头来见!”不待两位统领走远,莫央一招手,马上无声无息走进来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进门之后一声不吭,低头跪地。莫央道:“你们的人是怎么办事的?那个女人居然还活着!即刻派出你手下最精锐人马,务必给朕找到她,杀之!”

凌晨,一队人马快速驰离齐鄂城,往西南呼啸而去。第二天一早,齐鄂城方圆一百里各交通要道戒严,只许进不许出!

☆、女将

大庆历五月二十八,番罗源源镇。

天刚蒙蒙亮,但是东方的天际很红,昭示又将是一个大晴天。源源镇南街最南端有一家小院子,院子真的很小,进了院门,一丈远的院子之后,三间屋子一字排开,西头的那一间屋顶上竖着烟囱,显然被当作厨房使用。小小的院子中,一个少女抱膝坐在的大石头上发呆,她长得很美,头发只用一根天蓝色的发带轻轻拢在脑后,椭圆脸蛋,鲜红嘴唇,低头沉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扇子似盖住她的眼睛微微震颤;抬头的时候,睫毛扬起来像两只黑蝴蝶在翩飞,可是这时候吸引人的不是那两只黑蝴蝶,是她斜斜上挑的眼角,你的嘴角会不由自主跟着她那斜挑的眼角的弧度上弯,如果她再那么瞟你一眼,你的嘴也会张开来,可能一刻钟也合不拢!少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发一回呆,扭头望一回身后东头的屋子,望着屋子的时候,面上色很复杂,有愤愤、却也有柔情。东屋内突然有了响动,少女的耳力很好,听到响动立即站了起来,轻手轻脚走近中间的一间屋内,轻轻关上敞开的屋门,上了床倒头装睡。

东头的屋里,月容搬开光涵搭在自己腰上的腿,顺手掐了一下他的大腿,又揪了一下他的耳朵,想想还不解气,整个人翻身骑到他身上,伸出双手去狠狠揉他的双肩。光涵不吭声、也不反抗,由着她折腾,自己闭着眼睛呵呵直笑。月容真的很生气,本来这屋子就小,还是土坯墙、茅草顶的结构,根本谈不上隔音不隔音的,他倒好,晚上虽然不说话,可是手脚却一直不停折腾、可尽折腾。隔壁屋的刘珏,肯定什么都听见了!人家刘珏还是小孩子呢!听见怪怪的声音,会怎么想?早上会不会关切的问她“月姐姐,昨晚润川兄欺负你了?”她还要不要见人!呜呜……

光涵等她折腾累了,伸手扶住她肩背,把她轻轻按爬到自己身上,贴着她耳根道:“没事,刘五公子已经是大人了,懂很多事,他不会笑话我们的。”月容一口咬在他肩上,狠狠道:“如此,我更没脸在别人面前表演!”光涵吸了一口凉气,却也忍住,没有动手推开她,笑嘻嘻道:“这不隔着墙嘛!你敲敲看,这么厚的墙!”伸手便要去敲身侧的土坯墙。月容赶紧拉住他的手:“你个小色狐狸,还嫌动静不够大,给我消停点!”翻了身就准备下床。光涵一个侧身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天还早呢,别动,再让我抱一会。算算,从离开田城至今已经两个多月了,这是头一次好好抱一抱月儿妹妹呢。”月容默然,过了一会,缓缓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他。两人静静相拥了半刻,光涵放开她,一个鲤鱼打挺便站到地上,边穿衣服便道:“今天过了源源坪就是大庆地界,到了大庆地界,就是裸着身,我也不穿这劳什子的番罗女装了!”

月容穿好衣服推门出去,看到中间的屋子门扉紧闭,稍微松了一口气,走进西头的厨房里,略为梳洗之后,麻利的做起早餐来。早餐做到一半,刘珏进来盛水洗漱,跟往常一样与她打招呼:“月姐姐早!”月容偷偷觑他一眼,发现他今日并无不同,笑着回道:“三妹早!一会早膳就好,可别走远了。”刘珏呵呵一笑:“二姐,你辛苦了!”

三人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是为了早点收拾清爽了启程回大庆。房租昨天已与房东交割清楚,钥匙也还了回去,早膳后不久,三人锁上门就出发了。源源镇是番罗东边距湟源城最近的一个镇子,镇子东边是一片荒草坪,称源源坪,宽约五十多里,过了源源坪就是大庆一方的松花镇,而湟源城就在松花镇北面约五十里处。三人没有多余的钱买马,随身武器在坠崖之时也已不知落到何处,但草原多狼,只得每人买了一把番罗弯刀挎了在腰上。三人打算花一天时间走过源源坪,然后在松花镇住一晚,第二天再花一天时间步行到湟源城。

五月底的草原,万物蓬勃生长,不知名的、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鲜花开得遍地都是,朝阳正冉冉升起,花瓣上、草叶尖的露珠反射着阳光,在花叶间一闪一闪,像发光的宝石一般。月容看得呆住,上一辈子她也到过草原旅游,但是这样的美景,她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张开了双臂,仰了头,像个小孩一样,嘴里大吼着“啊啊啊”直往前跑。光涵看她的样子,呵呵一笑,小跑着跟上。刘珏呆了一刻,也张开双臂,像月容一样仰了头往前跑,晨风轻轻的吹在脸上、耳鼻间充满花香,真是特的感受!刘珏陶醉在这五月末的朝阳里,阳光温温柔柔笼罩全身,真像睡梦中娘亲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周身呢,不由把眼睛也闭了起来。

忽然,刘珏觉得四周很静,听不见月容欢快的笑语,也没了光涵讨厌的大笑,心里一惊,赶紧睁开眼睛:自己前方左右三尺远之处,分别站了月容和光涵,两人已经拔了弯刀在手,警惕的盯着四周。而离三人一丈远之外,一群黑衣人团团围成一圈,计有二三十人,每人手里都握了刀剑,随时准备发动攻击!杀手!刘珏立即转身背对着月容和光涵,“唰”的拔了弯刀出来。

一声呼啸之后,黑衣人立即动了起来,当先的十人冲上来就一通劈、刺,动作快、用力狠,完全是不留活口的打法。三人谁都不吭声,紧紧靠在一起,把自己的所学发挥到极致奋力对敌。可惜大家的武器都不乘手,弯刀长度只有两尺左右,对上黑衣人的三尺大刀和长剑很是吃亏,不过半刻,光涵和刘珏为了□保护月容,两人的胳膊上都挂了彩。

月容也发现,这批黑衣人武功比之前的两批高了不少,估计这一次是孤注一掷了。月容还悲哀的发现,自己身上一点迷|药都没有,至于光涵身上,她知道也是没有的。是她太大意了,这两个月番罗生活的惬意降低了她的警惕性。一时有些茫然,落崖死不了,难道是今天要葬身在这里?不过,这里还真是漂亮呢。月容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手下却一刻也不敢停顿,根据落崖之事,她已经很清楚,如果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身边的这两位少年决计也是活不下去的,为了他们,她得竭尽全力却不能拼命!月容静下心来,兰幽使得越发纯熟,可是左边刚躲过一剑,右边又砍来一刀,渐渐便有些气力接不上,刚想矮了身架住头上劈来的一刀,突然眼前一黑,一头往地上栽去。

光涵和刘珏大惊失色,各自上前一步跪倒到地,一手挥了弯刀拒敌,一手去扶月容。黑衣人大喜,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眼看三人就要丧身在乱刀之下!却听得一阵破空之声,密密麻麻射来几十支羽箭,黑衣人一时不查,顿时便有大半人手中了箭!中箭之人大多虽未倒地,但是行动一下就慢了下来,刚要一鼓作气杀了三人,又是一轮羽箭呼啸而至!这一下,又倒下了十几个,未中箭的几个听得马蹄声轰鸣、顷刻即至,一声呼啸,扶了受伤的同伴就逃!光涵和刘珏也不追,一人一边扶了月容站起来。

月容刚才只是头晕,并没有昏倒,站定之后清醒过来,看见黑衣人已无影无踪,不由一愣。刘珏看了一眼四周,大喜,道:“是阿依娜将军的人马!”他的话刚落,马蹄声得得而至,当先一骑枣红马,马上之人红衣红披风,额前坠了一块绿宝石,长发随风飘扬,衬着身后朝阳,整个人好似发着光一般,她弓着身子、手握长弓飞驰而来,有如女。月容顿时、却也没有番罗人的急躁;她也不像她在湟源城里见过大庆女子,她没有大庆女子的扭捏,却多了明朗温润;她,还长得很美。回程路上,阿依丽沉默了,一改以往的活泼多言。

☆、父子

原来最近有牧民报给阿依娜手下,最近源源坪野狼出没伤了不少人命,适逢边疆无战事,阿依娜便带着姐妹们和两百兵士出来寻找狼群,谁曾想狼群没有找着,倒救了月容三个人。回程路上,阿依娜不免问到黑衣人身份:“五公子,那群人到底是何来历?为何对你们下如此狠手?”

刘珏其实也不清楚,看月容和光宇似乎心中有数但又不欲多说的样子,便道:“我们也不清楚,但看样子铁定是清国人。莫非是清国的j细?被我们发现之后欲杀人灭口?”阿依娜沉思一会,道:“五公子说得有理!现下虽然没有战事,但保不准清国人正在密谋下一次突袭,我这就安排人手追踪这些清国人!”

月容和光涵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以前都是他们被黑衣人人追杀,现在也让黑衣人尝尝被追杀的滋味!

阿依娜出自番罗武将世家,她的母亲是她父亲的大妇,居然也是番罗的大将,她父亲还有另外五个妻子,也都是能够舞刀弄枪的妇人。阿依娜家中姐妹二十多人,这次跟着阿依娜出征的姐妹一共有八人;她自己是家中的老大,今年已经二十岁,八妹阿依丽则只有十三岁,与刘珏同年。

一行人直接回了湟源城,光涵和刘珏一路上都没有机会换回男装、身着女装进了城。进城之后阿依娜回了番罗将领驻地,刘珏则带着光涵、月容直奔西大街的成衣铺子而去,打算买了衣服换装,这一身女装,无论如何不能让父亲看见!

阿依丽对刘珏依依不舍,待要跟着,阿依娜却出声呼唤:“八妹,昨天我收到我娘来信,里面有一封四娘给你的信,快回去读了写回信吧,午时我就遣人送信回大都。”阿依丽还在犹豫,三姐阿依香催了马过来,道:“八妹,回去吧,大庆男子扭扭捏捏,没什么好的!”阿依丽涨红了脸,想分辨又不知如何分辨,“哼”了一声对阿依香道:“不好你还老盯着刘小哥的朋友看,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可惜人家是有妻子的,妻子还比你漂亮十倍不止!”也不理阿依香气得抬手要打她,调转马头朝阿依娜直奔过去。

月容三人进了西大街的成衣铺子,溜了一圈之后傻了眼,湟源城的男装价钱贵的出,三人手中剩下的银钱根本不够买上两套!月容正在心里算计着就给刘珏买上一套算了,掌柜的看出他们的窘迫,指了指角落里一堆旧衣服道:“这些都是来买新衣的人留下来的,虽然穿过有补丁、却也干净,几位拿上两套,看着给几个钱吧。”

光涵刘珏养尊处优长大,以往哪一件衣服不是绫罗绸缎缝就,听得掌柜的居然让他们穿别人的旧衣,心头恼怒就想出口呵斥。月容看着不对,一手拉了一人道:“甚好!她们就是想穿着男装去打猎动作方便,旧的更好,刮破了也不用心疼,谢谢掌柜的,谢谢!”一边弯下腰,仔细挑了两套,给了掌柜六个铜钱,推着两人进里间换衣服。

两人换了衣服别别扭扭走出来,月容边拉了两人出门,边扭头对掌柜笑道:“看着真像两个俊俏小伙,真是谢谢掌柜了!”掌柜眼尖,一瞥便看见光涵两人的喉结,心里不禁嘀咕:“什么像两个小伙,分明就是!这个番罗女子真是大胆,拐走大庆男人也就罢了,居然一拐就是两个!”

月容看光涵离了成衣铺两条街之后,还是低着头闷闷不乐,便道:“荣城的成衣价格是江口的三倍,湟源城的成衣竟比荣城又贵了三倍不止!今天下货物流通不畅,致使同物不同价,夫君何不藉此生财?”

光涵两个月以来第一次听月容称呼自己“夫君”,而且还当着刘小五的面,心内大喜,被迫穿别人旧衣的那一点不自在顿时便抛到九霄云外,换了轻快的语调道:“娘子大才,可为军师,甚好!甚好!生财后可造大屋,不怕装不下吾夫妻众多孩儿!”月容掐了他手臂一下,压低声音狠狠道:“小色狐狸!什么时候都忘不了那点事!”

刘珏走在一边,虽然月容的最后一句话他没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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