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女孩子宠爱的目光,轻抚着他的头发的表情,就像是真的对待路边可怜的小弃狗一样的温暖。
她的伞,挡了外面的冷风冷雨,她的手,温暖了他的世界。
那一刻,男孩子不想再这样死去,他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光明,还有能给他温暖的东西。于是他在冬夜里回家,接受了离家父亲的安排,出国,留学,决定一定要闯出自己的世界来,要给那个女孩子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无论她变得美丽,变得丑陋,他知道,她永远都有着一颗无比美丽和善良的心。即使她永远地躺在病床上,他也一定要守在她的身边。
没有那一夜她温暖的微笑,就不会有现在的他。
所以千树,当我从国外回来,当我拜托别人找到你,别人安排我和你相亲,可是一眨眼的时候,你却为了别人……出了车祸。
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看到满身是血的你……连我姐都说你可能没救了……可是,我不会放弃的……我绝对不会放弃……我要娶你,我要守着你,我要像当年你对我一样的宠爱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达到,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成全。我会给你全世界所有的幸福,我会让你一睁开眼睛,就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即使当我守了你整整三年,当你张开眼睛醒来时的第一句话,说出口的还是‘天恩,你为什么娶的不是我……’,我也情愿放开你……给你自由,让你去找你自己的幸福……
千树,无论你想要什么,无论你想做什么,你想要去爱的人是谁,你想要追寻什么样的生活,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给你。离婚也好,结婚也罢,我只会在这里,等待着你。
无论多远多久,我……爱你。”
他亲吻她的手背。
十二岁再不曾掉落过的眼泪,晶莹如钻石一样地落在她苍白冰冷的手指间。
碎碎地在她的肌肤上晕开,仿佛……是他洒落了一地的心……
袁珍站在手术室的门边,默默地捂住自己的嘴唇。
她知道弟弟从小就在心里藏着一个人,却没有想到他对千树用了这么久这么多的心……当年他提出要娶昏迷中的千树,自己还曾经强力反对,但是正是那一次弟弟的承诺,竟然般地把千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当千树醒来,是她出了这个主意,要趁她出国的时候把妞妞送给他们寄养,让他们这对几乎还算是陌生的小夫妻,多一点生活的刺一路波折着顺利着,直到弟弟在巴厘遇难,千树不顾一切地飞过去,袁珍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以为他们的幸福,从此将会永远顺利。
但谁知道,命运对他们还是如此的捉弄。
千树的旧伤,竟然在这一刻复发。
弥散性的颅内出血,几乎是她这个脑外科医生没有办法救治的绝症。
可是弟弟的深情,从未流过的眼泪,真的让人心痛如绞,撕心裂肺……
“小野……”袁珍上前一步,想要安慰一下弟弟。
他却握着千树的手,紧紧地不肯放开。[非凡-k-整理收藏]
“滴滴——滴——”心脏监视器突然尖叫了两声,蓦然间拉出一条长长的直线!
“袁医生,病人心跳停止了!”做监护的小护士立刻大叫起来。
袁珍的心猛然一跳,立刻戴上手套就冲到手术台边。
“快,准备急救!拿强心剂,把除颤器推过来!”她大喊着,却不觉得自己的眼泪都模糊了视线。
袁野一直紧紧地握着千树的手,紧紧的,仿佛今生来世,都不会放开。
她的身子,渐渐地,渐渐地就要冰冷了。
袁野握着她的手,也渐渐地,渐渐地就要滑落在地上。
这一对遇情人,也许来世……
“小野,你不能放弃!千树,你也不能放弃!”袁珍的眼泪都要湿透她脸上的口罩,“你们要坚持下去,你们一定要努力!为了你和千树的孩子,你们一定要……活下去!”
孩子?!
我的妻,我爱你
睡了好久好久。
好疼。
一点点疼。
又一点点疼。
开始剧烈的疼,越来越疼,越来越……
“医生,千树在发抖!她要醒了吗?她要醒了吗?”小薇的尖叫声钻进耳朵。
有人推开小薇,扑到她的身上,按她的胸口,摸她的脉膊。有个小东西在她的肚子上钻来钻去的,一缩一抖的,像是揣了个正在滚动的小皮球。
“不是要醒,她是要生了!”有人大叫,“快通知产科,待产室准备,她要生了!”
生、了!
生什么?升官发财吗?还是隔壁邻居家小母鸡要生蛋蛋了?等她回去哟,她还想数一数……呃……好疼……
“快快,把她抬到车子上!”
身边一片混乱。
却有人在旁边,悄悄地握了她的手。
温暖的、平静的、坚定的。
他的手掌可以把她的完全包复,仿佛只要放在他的掌心里,外面的风雨就完全不用害怕。虽然她拼了命的想要握紧他,但是自己的手指依然还是不听她的指令,只是那么软软的、冰冰地,躺在他的掌心里。有他握住自己,那些疼痛,惊慌,似乎都要远去了。
“心跳加快,血压又升高了!呼吸频率在增加!”
“通知血库送血来,打电话对产科说请她们准备紧急剖腹产手术!”
人们混乱的叫声,响在她的耳边。
她能听到大家的声音,也拼命想要张开眼睛,但是眼皮那么沉重,那么辛苦,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是沉浸在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肚子里的小皮球在不停地滚动,腰部有着阵阵的抽痛感,她想要扭动一下自己的身子,都觉得是那样的困难。可是她真的好痛……好痛好痛……她想要尖叫,她想要呻吟……她觉得好疲倦,好害怕……
“千树,你要加油。”
突然间,有个低低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
那样低低的,那样熟悉的。
那紧紧握住她的手的男人,呼吸抚在她的耳根上。她的慌乱和恐惧莫名的消失了,那紧紧和她相握的手指,也成为了那些黑暗中,唯一带给她光明的源泉。
“千树,你要加油,为了我们的孩子。”
他紧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耳边,那么低低地说。
她闭着眼睛,只觉得腰部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她的骨头一样。可是……孩子?孩子?!他们的孩子?他是谁?她有了谁的孩子?她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的样子……
“快快快!”车子被推到电梯间里,医生们大叫:“快闪开,七楼产科!”
轮车摇晃,人来人往。
她被吵得睡不着,身体上的痛楚又一直在不停地延伸延伸……
她有些在颤抖了,疼痛从身体的内部一直弥散出来,顺着她的脊椎,一直向着四面八方不停地延伸延伸……肚子下方像是有个会动的小皮球,它顽皮地在那里滚动着,滚动着,像是要跳出她的肚皮来……啊啊啊……痛……痛啊!真的好痛!骨头要裂开了,血要从身体里喷涌出来……
轰隆轰隆,轮车被推出电梯,几位医生护士狂奔狂跑。
她被震得左摇右晃,只觉得腰部突然麻麻地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到一样!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就猛然一动,肚子里猛然一抽——
“啊!”
剧痛冲破黑暗,久久昏迷不醒的夏千树,竟然一口气尖叫出声!
咣当!
刹时间,所有慌乱成一团的人们,都被吓傻在那里。
所有人站在产科的走廊里,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蜷在病床上,虚弱的喘息的小女人,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像是纸一样的白。
夏……夏千树!三年前车祸,植物人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八个月前旧疾复发,又一直躺了整整八个月,却拖着病疾的身子,孕育了一个健康的孩子,而今天她宫缩阵痛,母爱的力量竟然使她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从来没有任何一点点动作的她,竟然痛喊出声!
这连见多了植物人患者的护士和医生都吃惊地呆怔在那里,仿佛看到了世界第八迹一样的吃惊。
夏千树张开眼睛,整个眼前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白色。她迷茫而又朦胧,忽然之间,只觉得肚腹间突然一次大大的抽痛!
“啊——好疼!”
疼得不知天眩地转的她,伸手就猛然一抓!
哗——
长指甲划过某人的肌肤,一道长长的血痕立刻就立刻凸出皮肤来。
童小薇立刻就倒抽一口冷气:“啊……袁……boss……”
千树同学张开眼睛。
被她狠狠抓到的,是个高大而英俊的男人。帅气硬朗的脸孔中,带着三分的冷酷和凌厉。一看上去就是个非常不好惹的狠角色。可是她……她的手指……尖尖的,没有血色的白指甲,竟然深深地陷在人家的肌肤上,一道深深的血痕,几乎要渗出斑斑点点的血迹来……
啊——嘶——
千树同学倒抽一口冷气。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她她她……她又怎么惹到人家了?怎么会突然下手抓人家,还抓得鲜血淋漓的……
“啊——”
还来不及搞清一切,又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疼得她差点要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个被她抓了满手伤的男人,却把自己的手送到她的唇边,用自己的手指挡住她差点咬到自己的牙齿。
千树一愣。
他却对她温柔地眨眨眼睛,凌厉的眸子对她是那样的温柔如水:“让我替你痛。从此之后,我会永远陪你。”
哇……好深情的……告白。可是……
千树眨眨眼睛:“先生……你哪位?”
咕咚!
围在她病床边的人立刻晕倒一大片。
童小薇同学伸出抖抖索索地爪子:“千树,你不是吧?你又丢失了记忆?”
“什么?”千树躺在病床上,不解地摇头。
“那你还认识我吗?”旁边一位大美女立刻开口问。
千树同学摇头。
更旁边的夏妈妈举手:“女儿,你不会连我也忘记了吧?”
这次千树同学到是点点头:“我家的太后,你不会又让我去相亲吧?”
“完了完了,又回去了!”小薇悲惨地大叫,“袁先生,你又被千树同学忘记了!”
啊?袁先生?他又是谁?她和他很熟吗?什么叫作又忘记了?到底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呢?千树同学眨眨眼睛,越来越不明白了。
还想要找机会问个清楚,却觉得腹内一阵剧痛,她忍不住身子一抖,只觉得一股热流就从腹内冲了出来,疼得她立刻大叫一声:“啊——”[非+凡-k-整理收藏]
“不行,来不及剖腹产了,孩子都已经要出来了!快点,待产室直接生产吧!”医生护士们惊叫一声,直接就把她的病床拉进了产室里。
某个痴情的男人,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她疼痛,她抽搐,她呻吟,她尖叫,他一刻不离地握着她,安慰着她,鼓励着她。他的手指真的已经被她咬得伤痕累累,他却连眉头都没有再皱上一下。
二十分钟之后,产室里突然传来一声高亢地婴啼!
“哇哇——”
“恭喜你们,是个胖胖的男孩子。”
护士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就送到了他和她的面前。
千树精疲力竭,却看到那软软糯糯的小东西安静地睡在小被子里,像是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糯米团子。额头上还有着微湿的血迹,却乖乖地吮吸着自己白白的小手指,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们。那一股无法阻止的母爱,再一次从心底绽放开来……
护士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在他和她的中间,幸福的一家人,终于在这一刻,团圆在一起。
夏千树看一看怀里的孩子,再看一看身边的这个男人。
他们长的真的很像,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俊朗的眉毛,仿佛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可是,他究竟是谁呢?她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她是不是穿越了?明明是被大货车撞飞了吧,怎么一眨眼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居然生了一个儿子?!
而且刚刚自己疼得简直晕天黑地,不管不顾地居然就在人家身上又抓又咬,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胳膊和手指,一股内疚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怀里抱着那个软软的小东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对不起,先生……你……你到底是哪位?”
他微蹭着自己刚刚出世的儿子,淡然微笑:“你老公。”
千树同学瞪大眼睛:“不……不是吧?我们怎么好像……从未谋面……而且……我好像明明是……穿越而来……”
到底又发生什么事?居然一朝醒来,又成妈?!
袁野看着自己小心翼翼,又脸色虚弱的妻子,再看一眼她怀中水嫩粉白、娇弱可爱的儿子,脸上淡淡的微笑更加的温暖和宠溺:
“没关系,无论你是穿越而来,还是来自火星,更甚至在你的记忆里,又没有了我,这都没有关系。千树,我们有长长的一生的时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把我深深地记在心里。”
我的妻,我爱你。
我叫袁小忆(番外篇)
我叫袁小忆,别问我这么衰的名字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咱家那个倒霉的太后,总是失忆闹的!我们家太上皇大手一挥,小毛头就叫小忆吧,以后你就是妈妈的记忆。于是,我就叫这么一个倒霉名字了。
从小我就是一倒霉催的孩子,因为我家有一比我更倒霉的失忆太后,偏偏我家老头对太后宠爱有加,但凡大小事务,就算是照顾我给我换块尿片这样的事情都不让太后做。但是今天太后同志显然心情非常好,我还在午睡呢,就觉得她悄悄地溜进我的房间来,趴在我的小床边对着我呲牙笑。
妈妈,你中午吃包子吗?在您白白的美丽珍珠牙上,还粘着一枚翠绿翠绿的……芹菜叶子呢。
我很不满意地翻个身。
太后筒子对我给了她个大屁股也很不满,居然伸出长长的魔爪,摁住我的小肩膀非要把我扳过来。
没办法,咱是小胳膊小腿,扭不过她十指尖尖的大魔爪啊,咱只好转回身来。
我刚看到太后筒子的那双笑眯眯眼,就觉得脸颊一疼。
nxx的,又捏我的脸了。人家不是包子,不是馒头,更不是发面寿桃好不好,每天这么捏来捏去的,搞得偶本来苗条的小瓜子脸都涨成肉馒头了。
太后,您是捏脸的超人么?
“嘟嘟……你真是太可爱了。”太后筒子心满意足地咧嘴对我笑。
抗议,我才不要跟珊珊阿姨家的粉红狗叫一样的名字。但是太后筒子一直认为这名字好可爱,于是我高举的抗议牌——无效!
我扁嘴,准备抽泣大哭。
太后筒子看到我的小脸突然拉了下来,立刻热心地抱住我:“嘟嘟,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你睡醒了?尿湿了没有?妈妈看看……”
住手!
我很想大叫一声,我家老头曾经严正声明过,禁止我家太后给我换尿片,据说在n年前,我家那个名叫妞妞的小表姐就曾经涂毒过我家太后,太后筒子在摸过小表姐软糯糯、热乎乎的巴巴之后,竟然用光了家里所有的洗涤剂、消毒水、洁手液和洗衣粉,差点没把手上的一层皮都给脱下来。
所以你们别以为我家老头是心疼我,但其实老头心疼的是太后的纤纤玉手啊!这两个人,真肉麻。
“宝贝,我来看看……”太后居然还在脱我的小屁屁。
糟糕,一股热意从腹间升起。
醒来后自动便便是我的习惯,这会儿已经憋了好久,被太后筒子一扯弄,我真的忍不住了。看着太后筒子纤纤十指朝着我伸过来,我只想在心底大叫:
不要!不要!不……要……
嘶!太后筒子撕开我的尿片。
我正在快意恩仇地画地图,尿片一弹开,某个小xx自动就向上——
滋——
“啊啊啊啊——”我的卧室里,一声惨叫。
“千树,怎么了?!”立刻有人风驰电掣般地拉开我的卧室门,地问。
“喜欢。”太后大人点点头,“可是我穿这颜色,不会太扮年轻了吗?”
“你一直很年轻。在我的心里。”老头大人握住太后的手。
呕——我在手推车里差点吐奶。
好不好你们两个一定要这么肉麻啊?这旁边还有观众呢,就拉小手对小眼的,少儿不宜啊!
太后大人羞涩地回望我家老头,那目光中,倒映出老头英俊的面容。
说真的,其实我家太后和太上皇真的很般配,太上皇英俊帅气,太后大人窈窕可爱,他们一前一后地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