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蓦然抬头,那眼里零星点点的全是泪水,她看着裴远珩,许久许久才哽咽出声,“裴远珩,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出现?”
若是早点儿出现的话,她就不会走了那么多弯路,也就不会跟贺岑东死命的纠缠。如果有裴远珩这么强大的后盾,欺负她的那些贱人也不会那么嚣张。
“傻瓜,我现在就在这里,我跟你保证,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
他抱着她,两人的额头抵触着,微微喘息。
沈黎眨眨眼,双手揽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瓣。
那微凉的唇贴着他的,那一瞬间,他眼眸里凝聚了欲意,他下唇微微一动,便咬住了她的唇。
那香软的唇似触电般的传递,两人都忍不住轻微的颤抖。视线相撞,轻易的在对方的黑瞳里看到了的色彩。
“夫人……”他低沉嘶哑的声音碰撞而出,像是琴弦一般波动,撩拨了她的心。
沈黎只觉得面上一红,便是低低的吟了一声,微微点头。
她含羞的模样引得他心痒痒的,便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抱起,离开了书房。
室内,一片旖旎的色彩,那微暖的灯光下,两具温热的身子交缠着,映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夜半,男人悠悠转醒,却是见到女人睡得正熟,那一颗小脑袋枕在他的臂弯里,因为他一个细小的动作而微微转了身,继而又窝在他手臂里睡着了。
似有些无奈的摇头,将她揽的更紧了,这一夜好眠。
沈黎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空了,余温不在,细微的一挑眉,她爬起来,才发现男人跟女人在这一方面的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昨晚结束的时候她都累得趴下了,而他却还是精奕奕的,若不是她连番讨饶,恐怕他还没那么容易放过她呢。
沈黎不禁失笑,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同裴远珩相处的模式竟然变成了现在这种模样。这让沈黎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可并不坏,至少沈黎觉得她是不排斥的。
每天清晨起来,身边都有一个人,被窝里也不止她一个人的温度,这种感觉很微妙,很……幸福,似乎是要将心里都塞得满满的。
裴远珩正在做早餐,清淡可口的小粥,配一些毕竟有营养的蔬菜还有煎蛋。
沈黎走下楼来时,裴先生正端着一窝粥出来,那衬衫的衣袖挽着,露出小麦色的肌肤,那手臂的线条十分的流畅,一大早便看得人心荡漾。
“快些下来吃早餐。”
看到沈黎那迷迷糊糊的模样,他出声叫她。
沈黎扬起笑容走过去,一闻,心情便是十分舒畅,“原来结了婚,女人也可以这样幸福。”
“嗯?”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却是开口笑道,“那夫人原本以为结了婚,女人就不幸福?”
“也不是这么说。”一听裴远珩这么说,就知道他又在挑她话里的毛病了,这才佯装生气,“我这不夸你呢吗?这么不识好歹。”
“我怎么听不出是夸我?”
“怎么不是夸你了?别人或许幸福,亦或许不幸福,但是我很幸福啊。我幸福了,这不就是夸了你么?”
她嚷嚷道,他则是笑着点头,将盛好的粥递给沈黎,“好,夫人幸福了,那吃完粥吧,夫人会更幸福。”
“是,遵命,裴先生。”
沈黎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却是显得有几分滑稽,逗得裴先生笑开了眉眼,周身似都染上了一层喜悦。
两人用完早餐,时间尚早,便拿了公文包慢悠悠的走出去,临上车沈黎才似记起什么似得,急忙跑回去拿了昨天阿达给她的那份资料。
“我昨天太愤怒了,所以才失了分寸,想要求证才立刻去了金水南岸。”沈黎说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裴远珩的色,看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才继续说。
“现在想来我还是太冲动了,应该回来跟你商量一下的。”
昨天那样冒冒失失的就跑去金水南岸找证据,说到底还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贺岑东竟然会参与其中,这让沈黎有些难以接受。
尽管她现在跟贺岑东没有什么关系了,可当年,毕竟她那样喜欢他,就算他讨厌她,也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害她。
“嗯,还不错,做错事情知道改正。”他应了一声,却没有看她,而是专心的开着车。
他不是不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只是他知道,面对这些事,沈黎需要时间,所以他不会勉强她。
“是是是,我一定改正。”沈黎笑了笑,“我之前找了私家侦探帮我调查,之前一直找不到证据,我都打算放弃了,可没想到沈鸢自己乱了阵脚。”
她原本以为那盘母带已经销毁了,所以对于七年前的那件事,究竟谁是幕后黑手,她其实并没有把握。
正是沈鸢,她才有机会继续调查。
“所以,你昨天才去找了贺岑东?”
沈黎点头,而后又摇头,“我没有去找他,我只是想确认,他到底有没有参与当年的事情。”
“他以前很少回金水南岸的,我没想到他昨天竟然会回去。”
沈黎抿着唇,还是很难接受这件事。
手里传来温温热热的触感,她垂眸,便见裴远珩的手握着她的,稍一施力,“不论他有没有参与,他都脱不了干系。”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不会让你白受这些委屈的。”
“嗯。”她点头,扯出一抹笑,想让他放宽心,“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毕竟,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苏岑与贺楚慎以外,她最亲最爱的人了。
这样想着,她微微一怔,被内心这想法占据了,她却并不排斥,反手将他的手握紧,再松开。
“专心开车,我亲爱的老公。”
她淡淡一笑,便是轻易的看见了他侧脸的轮廓渐渐柔和了起来,而那唇角也微微上扬,车内阳光洒了一片,打在他的脸上,竟显得那样的夺目。
沈黎低下头,看起了阿达给她的资料,只是这越是往下看,沈黎越是诧异,最终合上资料,面色凝重。
“怎么了?”
似也觉察到了沈黎的情绪,他开口问道。
沈黎闭眼,又睁开,有些为难,“有了一些沈鸢的把柄。”
“那是好事,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沈黎吸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你知道我三年前为什么会跟贺岑东结婚吗?”
裴远珩没有回答,毕竟摊上前男友或者前夫这种生物,他又没有参与她之前的生活,自然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
沈黎看他没有回答,才幽幽的开口,“三年前,我跟苏楠,还有楚慎一起出去玩儿,那晚大家玩的很疯,喝了很多酒。因为楚慎在,所以我跟苏楠很放心。”
“可我没想到,我醒来的时候竟然躺在贺岑东的身边,苏楠不知所踪,楚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然后呢?”沈黎虽然没说,裴远珩几乎都可以预想到后来的事情了。
“然后?”
沈黎苦笑,“所有人都认为我是给贺岑东下了药,贺岑东的母亲就顺水推舟,让贺岑东娶了我。沈鸢伤心过度,后来离开。贺楚慎也因为我执意要嫁给贺岑东而离开,这就是然后。”
“你就没调查这件事?”
裴远珩说出疑虑。
因为沈黎跟他的时候,是第一次,所以他很确定沈黎没有跟贺岑东发生过关系。如果沈黎真要耍手段的话,她跟贺岑东结婚这几年,有的是办法跟他发生点儿什么,可却什么都没有。
沈黎摇头,“怎么可能没调查,可那天所有的闭路电视都被人蓄意破坏了。”
裴远珩皱紧了眉头,他只知道沈黎七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却不知道三年前还有这么一回事。
“这份调查上有什么?”
“这个。”
沈黎从资料袋里拿出一大叠照片,上面的人除了沈鸢以外竟然还有贺楚慎。所以沈黎才十分震惊。
这照片上来看,沈鸢跟贺楚慎似乎很亲密。
还有一些照片是沈鸢在京城的时候的照片,频繁出入一栋别墅,她身边还有一个孩子。那孩子看起来也才两三岁的模样,莫非?
一个惊人的想法蹦了出来,沈黎却又立即否定了。
贺楚慎明明那么讨厌沈鸢,不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贺楚慎对沈鸢都是不屑的。
“有了什么想法?”
看她一脸为难的模样,他打断她的思绪。沈黎却摇头,有些痛苦,“我不知道,真的。”
当年贺楚慎走的那么决绝,还说若是她执意要跟贺岑东结婚,那么以后就跟她再无瓜葛。前段时间他还跟她说喜欢,这不可能是假的。
可若不是假的,那么沈鸢呢?
他什么时候跟沈鸢走的那么近了?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而且那个孩子……
沈黎甚至不敢往下去想了,“裴远珩,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恍然的想起,三年前贺楚慎要走的那一段时间,他似乎精恍惚,痛苦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