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想要继续拖延时间,以使突厥一方人马能够及时赶至吗?
看来大明尊教行事还真是小心谨慎呀!这点一定要牢记在心。
微微一笑后,我沉声道:
“第一件是关于武功。所谓立天之道,日阴与阳;立地之道,日柔与刚;立人之道,日仁与义。修炼之学,纷繁多杂,但一生万法,万法归一,有无相生,彼此相成。任何功法修至极至,俱是殊途同归,空无合一。只有做到化繁为简,是质而精,和光同尘,借假修真,方能做到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最终臻至天人合一的大道至境。”
对一代武学巨匠,惊才绝艳的向雨田临终之语,谁人敢轻视之?因此大明尊教众人俱都是全贯注,专心聆听,并暗自细细揣摩,加以体悟印证。
我又继续沉声道:
“第二件乃是一个典故。从前有个水性很好的老渔夫,儿子与儿媳俱已葬身大海,万幸还有几个孙子和孙女与他相依为命。这天,天气很好,他喊上孙子和孙女们一起出海打鱼。
谁知刚出海不久,天气突变,海上狂风大作,巨浪滔天。孙子甲怯怯的道:‘今次即使肋生双翅,也休想能够逃离此地。’
孙子乙亦道:‘我看还是放弃挣扎,坐以待毙算啦。’
爷爷安慰他们道:‘乖孙儿别怕,爷爷这么多年的能力和经验啦,这点风浪又有何可怕?’
突然,一道汹涌巨浪打过来,瞬间即把船浆给劈头打成两段!
爷爷见此无奈地对孙子和孙女们说:‘乖孙儿啊,浆完了!’”
正在专心聆听的大明尊教众人齐齐一愣,旋即苦苦思索,这是何种典故?内中寓意何在?
我趁此时机,双手入怀,瞬间掏出三四个火折子,燃着后抛落到四面的草地之上。
大明尊教众人见此情景,顾不得再细细思量,齐齐齐举兵刃,攻将上来。只余身负重伤的大尊和烈暇留在原地。前者募的身躯一震,终反应过来的他怒声狂喝道:
“小子可恶,竟敢绕着弯的骂人?”
烈暇亦恨极欲狂的嘶声道:
“将他碎尸万断,永诀后患!”
哈哈一笑后,左手微张,不远处的伏鹰枪顿时像被付与了生命般,自动飞入我的手内。
此时四周的草地瞬间化作一片火海,同时大量的刺鼻浓烟不断冒起。令飞扑上前的大明尊教众人不得不屏住呼吸,收缩毛孔,以免被毒气侵入。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斗力为下,斗智为上。嘿嘿,早先洒在四周的特制无色无嗅药粉又怎能徒劳无功?
我伏鹰枪高举入空,面具下的表情无喜无忧,静若止水。衣衫猎猎,长发飘飞,静静等待着那生命最浓烈一刻的到来。
远远望去,早已被浓烟彻底笼罩的小小石亭之中,杀声四起,幻影重重,一派森罗地狱之像。凄厉的怒喝声,密集的打斗声,狂暴的气劲交击之声,更是远远传出,声震四野。
正在飞掠的婠婠倏地停下娇躯,玉容哀婉道:
“二位师伯,他不会有事吧?”
云长老和霞长老相互对望一眼,齐齐轻叹一声,默默无言。
募的,一声高喝远远传来,宛若九天龙吟,经久不息:
“大道无门,虚空绝路,‘魑魅人间道’之‘包容天下’,杀!”
婠婠闻之玉容再变,还未开言,她怀内的祝玉研忽地一动,脱离婠婠的搂抱,急声娇喝道:
“快回去!”
婠婠和云长老,霞长老三人见之大喜,立刻齐齐展动身形,再度向石亭飞掠而去。云长老同时不解道:
“门主,才一盏热茶的时间,你为何会这么快就恢复功力?”
祝玉研寒声应道:
“这又是小天的诡计,目的是迫使我们离开,同时让大明尊教放心动手!”
婠婠急声道:
“希望我们还能赶得及!”
梁都,
总管府,
此时寇仲正忙的昏天暗地,他要逐一与诸将说话,既要面授机宜,还要听取他们的意见。待众将退出后,又得审阅虚行之准备好的诸般委任状和卷宗,盖草画押
经过两个时辰的连续忙碌之后,寇仲忍不住对刚刚一脸喜色进入房间的虚行之抱怨道:
“统帅这个差事真她娘的不是人做的,累死我啦。”
虚行之躬身行礼道:
“非常人做非常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还请少帅少安毋躁。”
寇仲无奈道:
“我还是感觉征战沙场,行走江湖来的过瘾些,整天签署这些劳什子命令和卷宗,只是想想就让人感到头大。”
虚行之苦笑着开解道:
“少帅一言一行,一个决定和命令都关乎少帅军的生死存亡和治下百姓的幸福安康,忙碌些是不可避免的。”
寇仲终展颜道:
“既然选择了争霸天下这条不归路,这些事,毕竟是无法避免的,小子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虚先生不必在意。”
微顿一下寇仲又道:
“观先生满面春风,是否又有何大喜之事?”
虚行之微笑着将一卷书册呈上道:
“确有喜事,少帅请看。”
寇仲边拿起书册边欣喜的道:
“莫非是大哥继《茶道》,《本草纲目》和《三十六计》之后,又出新书了不成?”
虚行之目露敬佩之色道:
“不错,而且这本《论语正解》意义更加深远。属下昨晚曾连夜拜读,感觉书中很多见解都十分独到和精辟,发人深省,寓意深远。有了这本书,再加上我们收养孤老,教育幼小,以及实施的一系列安民,富民的方针制度,少帅军的人望必将远超各方势力。
民心一定,天下有识之士亦将源源不断的前来投奔。这样虽然可能遭至各方势力的联手打压,但是从长远战略眼光来看,实在是利远大于弊,对我们今后的蓬勃发展将起到无法估量的决定作用。”
寇仲亦兴奋的道:
“怪不得当初他会说我管军,他管政,原来大哥真的有此能力。哈哈,这下子我以后会轻松很多啦!”
虚行之闻言情微动,但略一犹豫,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寇仲又道:
“在美人军师沈落雁偕同裴仁绩等瓦岗将领宣布投降我少帅军后,各方势力都有何反应?”
虚行之恭谨的答道:
“反应最大的是与我们比邻的李子通和王世充。李子通前段时间乘杜伏威和沈纶联军内讧撤退之际,亲率大军进攻仍被沈法兴部所占的毗陵,现在双方大战正酣。不过属下以为李子通很快就会转过头来对付我们,毕竟,有瓦岗军加入的少帅军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王世充一方现在仍未停止对瓦岗军的进攻,而且他还在调兵遣将,看来是害怕我们与瓦岗军两面夹击于他。其实我们现在又哪有这个实力?”
寇仲赞同道:
“的确,现在我们至多只能与一方开战。若王世充和李子通联合起来,那我们少帅军的形势将变的前所未有的严峻。哈,瓦岗军投降固然使我们实力大增,但同时也将我们推倒风浪尖上,成为了众矢之的。”
虚行之也皱眉道: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瓦岗军和我们合兵一处。这样无论是王世充还是李子通都不敢轻易进犯我们。可是这样一来,就必须放弃现有的大量土地和城池。真是令人左右为难。”
寇仲抓着头道:
“这事暂时还不急,大哥已飞鸽传书说近期会来梁都。我想听听他的意见后再做决定。”
这时,侍卫头子谢角进来施礼道:
“启禀少帅,外面有一个自称瓦岗军师沈落雁的人请求秘密拜见少帅。”
寇仲闻言大喜道:
“快快有请!”
小树林内,
战场处,
石亭坍塌,桌墩崩裂,残烟缕缕,焦黑处处。点点暗红血迹,更是随处可见。而刚刚殊死搏斗的双方,却俱已消失无踪。
刚刚赶至的阴癸派四人见此情景,齐齐目瞪口呆,茫然失措。
婠婠凄然道:
“想不到我们还是来晚啦!”
霞长老失魂落魄的道:
“功力不足,却还要逞血气之勇,一人挑战倾巢而出的大明尊教,我看是凶多吉少。”
云长老亦垂头丧气道:
“圣门数百年间内斗不休,纷乱不断,好不容易盼得合而为一的曙光出现,可是唉!”
祝玉研忽然纵声大笑道:
“作为当代圣帝,小天你的确谋算够精,心机够狠,确有一统圣门的资格。可你既然利用我们,为何不索性利用到底,为何偏又这般骄傲,最后独自去面对一切?”
婠婠泪眼朦胧,容颜凄美得教人心颤,也令人心碎的自责道
“是我不该乱发脾气,去刺激他的自尊心。否则,以他的狡诈如狐,又怎会如此不智?追根寻底,我才是此事的罪魁祸首。”
这时,姗姗来迟的闻采亭和上官龙才赶至这里。祝玉研见之冷声责道:
“怎么回事,为何你俩会这么晚才赶来?”
闻采亭面露委屈之色的道:
“门主恕罪,非是我们不尽力,而是有一秘人将我俩引偏了方向,所以才会来的这么晚。”
祝玉研动容问道:
“可曾追到那人?”
闻采亭面露愧色道:
“那人的轻功实在高超,属下无能,追踪一段路后,竟将人也追丢哩。”
祝玉研沉思片刻,娇躯猛的一震,喃喃道:
“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除了他,决不会再有第二人会使出这种借刀杀人的卑鄙伎俩?”
云长老惊疑不定道:
“难道是赵德言,要不然,他为何一直未同康鞘利他们在一起?”
祝玉研恨声道:
“最有可能的应该是石之轩,这也符合他喜欢在暗中行事的作风。而赵德言,以他的性格和行事手段,恐怕还做不出这种事来。”
闻采亭点头同意道:
“门主说的有道理,而且刚刚小天也曾这么说过。”
“什么?”
祝玉研,婠婠和云,霞四人齐齐动容。前者更是难以置信的道:
“你们遇到他啦,他都说了些什么?”
闻采亭略一犹豫,即直言不讳的道:
“他说早告诉过我们要做‘黄雀’,可我们太笨,让他好失望!”
祝玉研:“”
婠婠焦急的问道:
“他现在怎样,有没有受伤?”
闻采亭笑呵呵的道:
“小天他很好,看不出任何受伤的样子。他还说婠儿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他已告诉人家全部答案,并让人家为你解答。”
婠婠深吸一口气后,如花玉容转至冷若冰霜道:
“那张地图所指是否《天魔策》十卷的收藏之地?”
“不是,那只是他师尊向雨田的埋骨之处。是我们自己笨,胡乱猜测,并主动送上门去被利用。”
“为何在利用我们阴癸派之后,他却要独自去面对强敌?”
“因为他是当代圣帝,因为我们与他还是敌对关系,一身傲骨的他绝对不会求我们做任何事。”
“为何他会平安无事,难道大明尊教众人已被他全部诛杀?”
“因为他在要与敌拼命之前,突然想起你说过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所以临时改变注意,逃跑啦。”
“这也是理由,他以为人家像小孩子那样好欺骗吗?”
“哦,刚才说的只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他只想做‘黄雀’,不想在两败俱伤之后,白白便宜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为何他已被点中数处大穴却反而会没事?”
“因为他周身的穴道都可以移开数寸。他还说婠儿你的演技太差,希望以后能够多去找他彩排几次,因为抱着你的感觉很醉人!”
婠婠:“”
未几,一道甜美悦耳的女声远远传出,直上九霄:
“笑行天,你这个王八蛋,人家恨死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