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两人就在一片开阔丘陵上发现了不少野生果树,白水果,酸果,还有一些郝然没取名的果子。这里的白水果果树虽然和森林里一样密集,但似乎比森林里的那些要稍微矮一些,不过好像不止白水果树,连其他的树木都比森林里要矮上许多,只比地球上的树木略高一些。
之前在森林摘的那些白水果已经完全解决了,所以齐程一见到这些白水果果树,就攀爬了上去摘取了很多串下来。郝然在树下拾捡着,发现虽然果树是矮了些,但白水果的个头却没变小,还是那么大。
齐程摘满意了,便从树上爬下来,快着地的时候,郝然身后灌木丛里突然飞窜过去一只什么,他耳朵动了动,便飞快朝那片灌木丛里扑去。
速度快到郝然还没来及反应过来,等听到“唧唧”的声音回头看去的时候,齐程已经笑着提着一只长着长长漂亮羽毛的鸟类从灌木丛里走出来了。
这只看上去是鸟,又不完全是鸟,因为它不会飞。齐程将它摔到地上时,它只是费力立起,然后就瘸着跳着跳着,并飞不起来,它的翅膀和它肥肥的身躯比起来很小,五彩缤纷的羽毛似乎也只是装饰作用。
齐程又揪住它,拧断它的爪子让它没办法再跳,然后献宝似得给郝然看,他眼笑得咪咪的,“好看吗?”
“好看,老公真厉害。”郝然笑着,然后他脸颊边啵了一个,齐程似乎更是高兴了,扬起的尾巴一摆一摆的。然后他看向郝然的小腹,伸手轻轻摸了摸,道:“吃了对这里好。”说着又很认真看着她摇了摇头,“不痛。吃了不痛。”
霎时间郝然便明白过来,心里一片暖,心酸酸的。原来他不是因为看了漂亮才捉的,而是把这种只会跳的鸟类当成了鸡。以前每当她经期,他就给她找来老母鸡放药材煲汤给郝然喝,因为这是他找了许多老中医求来的不伤身的食疗方子。
“可惜,我找不到药。”齐程显得有些沮丧的低下头,但她却已经忍不住心情,栽进齐程怀里,搂住他,蹭着他胸前柔软的渐白的皮毛,却止不住眼眶的湿意,有些哽咽的道:“老公,你真好。”
齐程听了便笑了,扶起她,眼睛亮晶晶的说:“我们吃。”说完便从绑在腰上的裤带里掏出之前那两块打火石。这里解释一下他们是怎么利用这条裤子的,裤子绑在腰上作腰带放东西,东西都是塞入裤管里然后再绑到腰上,要塞要拿都要松开裤带。虽然麻烦些,但放进裤管的东西不会掉落,都算把这条被齐程嫌弃的裤子物尽其用了。
郝然拾捡来了一些之前看到他捡过的那种白色斑点易燃枝,而齐程则给这只她取名叫跳鸡的鸟类拔掉羽毛,然后刨除内脏。这只跳鸡比普通的鸡大,约有鹅那么肥,长的像鸟,羽毛又多又亮泽,很漂亮。
燃起篝火后,齐程串起这只跳鸡烤着,郝然拿了几颗盐果捻挤出汁水沾到跳鸡的肉上,让肉尝起来有咸味。烤好后,齐程撕下跳鸡胸前最嫩的肉放到嘴前吹,直到吹到他觉得足够冷,才喂进郝然的嘴里。
她笑着享受着齐程的甜蜜照顾,跳鸡的肉不比普通的鸡肉那么嫩,但肉质纤维的感觉咀嚼起来差不多,在这里也能算上美食了。于是郝然抓过那根插着烤鸡的树枝,将肉送到齐程的嘴边投桃报李。他也不拒绝,眼咪咪笑了,便咬下鸡翼吃起来,吃完后又撕下鸡胸肉吹冷喂给郝然。
这只是一顿随便的饭,却也让郝然忽地觉得幸福起来,即使两人并没说多少话,但比起说话,两人的心和眼已经达到了更契合的沟通,无声胜有声。
气氛良好的用餐完毕后,两人收拾了一下,继续上路。不过郝然把那跳鸡身上拔下来的几根最漂亮坚硬的羽毛插到头上,把头发盘起来了。虽然她的头发只是齐肩披散着,但这样的烈日当头的天气,山丘上树木不够高耸遮荫的地方,她盘起头发来可清爽多了。
齐程见她盘起了头发,连连说好看,她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估计在齐程眼里,自己就插根鸡毛也跟戴了花冠似得美呆了。
郝然笑笑过后,便跟着齐程在山丘里转悠起来。两人走到山丘上地势较高的一座山坡上没多久,空气就变得闷热起来,风中也带来了一股淡淡的郁味。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齐程似乎也察觉到了,耳朵一抖一抖的,很快弓起身把郝然一把揽了起来,扛在肩上,在树林里狂奔起来。郝然趴在他背上被颠得一上一下,但知道他为什么会着急,估计是怕他们待到树林里这么多树下,很容易再被雷劈中。于是很老实趴着,虽然他背上的锅陀刺得她有些不舒服,却不敢乱动打扰正跑得飞速的齐程。
这速度快如虎豹,郝然都有些不适应,虽然他跑的时候很注意抬手扒开那些会炸伤她的凌乱盘曲的树干,但她郝然在他背上却也像是自己在跑似的感觉上气不接下气。
不过还好,约用了半个多钟,齐程便从那狭长的山丘上跑下来了,不过是山丘的另一面,这一面现在是朝阳的。刚下来不久,天色就迅速的阴沉下来,空气中的水汽也越来越重,没多久后,暴雨就迫不及待的落到了地上。
太过密集的雨水像一道银色的水帘一样,仿佛将天地连接在了一起。紧紧挨在一起的两人被暴雨砸的抬不起头,只能缩在椰叶编制的雨披里,暗自祈祷暴雨赶快过去。没多久,就看到天地突然间被人照的一亮,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地面仿佛震颤了起来,郝然不禁打了个哆嗦。齐程连忙将腰上的一条黑狼犬皮毛取下来,用手撑起给她避雨,自己却露在外面任雨水吹打。
郝然又气又心疼,“你这傻瓜,快进来。”说着便死命拉着这犟驴进了皮毛里一起躲雨,他脸上湿答答的,身上的皮毛也淋湿了许多,郝然瞪着眼睛帮他擦了擦,边训道:“你傻啊你,这皮毛又不是不够大……在外面被大雨淋湿感冒了怎么办?”
齐程眯起眼朝她看了一眼,什么也不说,只“呜呜”几声便将头低下朝郝然蹭了过来,毛茸茸的耳朵还一抖一抖的,似是和她撒娇。郝然拿他没办法,只好摸了摸他凑过来的毛头,心里却有些乱和警惕。
黑狼犬的皮毛很厚实又够大,躲雨完全没问题,但郝然却拼命的回忆着自己在现代学过的那些避雷知识,第一次被劈到是她打电话时突然暴雨,没来得及收线,而第二次,是齐程和巨兽怪鸟纠缠时是在树下……
而现在周围的东西都比他们俩高,他们俩身上也没有露天的金属物品,而且这是山脚下,被雷劈的概率比较小,他们应该不会中奖。想到这儿,郝然终于微微松了口气,笑着捏了捏齐程抖动着的绒毛耳朵,暗自感激他跑得如此之快,让他们躲避了潜在的危险。
发现石|岤
但郝然的安心并没持续多久,很快雨中传来一阵‘呼啦啦’的声音,并不是很引人注意。但是齐程却偏偏探头去看了一眼,也幸好他去看了一眼,刚刚那道雷不知劈到什么地方了,此时从山上竟滚下来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头。
齐程见状,连忙站起身用黑狼犬皮毛一把裹起郝然,将她扛上肩,撒腿狂跑出这片危险的地方。此时闪电雷鸣,暴雨哗哗,像天河决了口似的凶猛地往下泄,郝然真担心正扛着她拔足前奔的齐程都会被暴雨吞没。
直到确定远离了那片山脚,齐程才小心的将扛在肩上的郝然给放下来,他仔细的拿着皮毛遮住她,生怕她被这暴雨给淋湿。郝然再度将一身湿透的他给揪进皮毛内来,看到齐程脸上尽是雨水,顺着他粉红的鼻尖和下巴滑落,他的睫毛上都沾满了水珠。
郝然连忙抬手帮他擦拭,刚触到他鼻子,齐程就打了喷嚏,然后连打几个。郝然紧张的看着他,更用心的帮他擦干净脸上水,担心的问道:“老公,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不会。”齐程摇了摇头,说完却又打了个喷嚏,郝然心疼的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看了看齐程微微发红的脸,又看了看皮毛外那倾盆而出的雨势,更加觉得找了至少能遮风挡雨的窝的必要了。
好在经过这一惊吓,暴雨终于逐渐停了下来,乌云尽散,天空再度放晴。
两人将皮毛扔下,齐程对着慢慢别的烈起来的阳光晒起来,想把身上的水都蒸发掉。还好他的皮毛虽然厚实,湿得快,却也干得快,过了一刻钟后,齐程的毛发就差不多几分干了,而且身强体壮的他也没再继续打喷嚏。
郝然欣慰的用手指帮他顺着毛发,齐程慵懒得绒毛耳朵一动一动,她看到自己身上几乎是全干的,又想到他身上都湿透了,不禁有些发酸。而齐程却感觉不到,扬起的尾巴一摆一摆,甚至去逗弄她的脸颊。
稍作休整后,两人继续走回山丘,经过几个小时的寻找,这次终于有了收获。在这群山丘的其中一个不高不低的山岭上,他们找到了一个合适洞|岤。那是个天然洞|岤,位置和安全似乎都很好,不仅靠着河水的支流,而且这个洞|岤不是泥土而是沙石形成的,很是坚固。
唯一可惜的是,这天然洞|岤给他们两个人住似乎有点小。这个洞|岤约三米见方,两米的洞口,进去后洞|岤呈弧形,高度渐低。对于正常尺寸的郝然来说,这个洞|岤并不小,甚至还挺宽敞。但对于已经身高略过两米的齐程来说,这个洞|岤连头都抬不起,进去里面后甚至连腰都直不起。
正当郝然冥思苦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之际,齐程却已经亮出了他指间的钩爪,锋利爪子闪烁出阵阵寒光,有如利刃。他伸出爪子用力向洞|岤口掏去,“噌”的一声,让郝然一惊,顺着看过去,竟发现齐程已经在用自己的爪子在扩大洞|岤了。
“老公,你这样不行的,会伤了……”郝然上前一步正要劝,话还没说完就被他震住了。确切的说,是被他爪子震住了。他挥爪子掏沙石就跟掏泥巴那么简单,一把又一把的沙石从他的爪间被掏出来,而且郝然在他的指间钩爪间都没发现任何受伤的地方。仿佛这爪子本来就该用来爪如此坚硬的东西,她看楞了,这种锋利程度远超她想象,甚至超过了虎豹。
无疑,兽化后的齐程力量是惊人的,和野兽比起来,人类自身的力量显得何其渺小。他至少凭借本能就解决了她冥思苦想的难题。当然,人类是所谓的智慧生物,但在某些时候某些地域,只凭借所谓的智慧去想当然,未免幼稚得自以为是。
齐程似乎是察觉到郝然在看,于是回过头眼咪咪了一下,“呜呜”几声,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刨得更加用力和快速。不到一刻钟,这两米高的洞口,就被他手动扩张成三米,洞口堆满了刨下来的沙石。郝然随手拿起那些沙石捏了捏,发现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固,一方面更为齐程的伤害力捏了一把汗,又为他们的新窝安全程度放宽了心。
看到齐程顶着满头大汗又进洞|岤里继续刨去了,她连忙从他们那堆‘行李’里的那串白水果里摘下一个大的,走进洞|岤里递给正忙碌的他。齐程笑眯眯的接过,正要用那刨沙石的爪子戳一个洞喝,却被她制止了,“脏,我来。”
郝然从口袋里摸出那把小瑞士军刀,钻了个洞,送到齐程的嘴边。他咕噜噜的就全喝了下去,郝然笑着看他,暗想这真是个体力活,用那条洗干净的手帕帮他擦了把汗,“老公,辛苦了。”
“不辛苦。”齐程说完抿嘴笑了,抬手要去挠头,郝然连忙拦下他脏兮兮的爪子,嗔道:“看你,都说脏了,哪里痒,我帮你挠。”说着就去想去够他的头,当然够不着,齐程便弓起身让她挠,边挠他边摇摆着尾巴,似乎很是舒服。
但当郝然看到这洞|岤约用了一个多钟便被扩张完毕后,心里却不免有一种微微怏然的感觉。
她初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记忆,学习,适应这个世界的一切,在齐程的身上学习,努力不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适应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不让自己过度依赖导致失去独自生存的能力,这样就够了。
但现在郝然却发现,有些东西是无法被学习的,比如生物物种上本身的差距。
这让她免不了有些沮丧,虽然她为齐程刨出这个好窝感到欢欣,但还是免不了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郝然的智慧显然用武之地不够大,看来是她自己过度话了智慧的功用。在这个世界,其实还没进化到需要智慧生物的时代。
“不喜欢吗?”齐程凑过来,看到她脸色显得不好,眼睛眨了眨问道,“是不是不够大?”
郝然回过来,连连摇头,失笑道:“不不,我喜欢,够大了,老公很棒。”她不该想这些的,她太着急证明自己了,其实有些事应该慢慢来的。她应该保持平和点心态,过于焦躁没好处,至少还有齐程陪在她身边,她可以一步步努力的。
郝然奖励似的在他脸颊上吻了一口,齐程也抿起嘴回吻了一下,虽然都是蜻蜓点水似的,但也足够让人欢喜了。
然后郝然便拉着他去山坡下的小河里洗爪子,因为她要不拉齐程去,估计他自己又会用舌头舔干净。虽然习性没对错之分,但她真怕齐程被他自己的爪子割伤舌头。
这个洞|岤在小山坡的顶部一段山壁上,这段山壁被刨下来后,她才发现居然全是沙石构成的,对她而言是坚不可摧的。洞|岤前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多是果树,多矮于森林那些。
两人牵着手顺着山坡朝下走着,走一一段,郝然突然停了下来,指着侧方灌木丛里露出的那半个浅绿色圆形物体,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在森林里,山丘上见过灌木丛无数,但灌木丛里生这玩意的,郝然还没见过。
齐程似乎也很好,他上前拔光那些围着的灌木丛,直到露出那浅绿色物体完全的样子,好像是一半还在土里,约有面盆那么大的圆。他先摸了摸,又嗅了嗅,好像是在确定有无毒,似乎是无害的,齐程便伸出爪子开始挖掘起来。
泥土当然比沙石好挖多了,不一会他变把这东西挖了出来,是个浅绿色的瓜,形状像冬瓜,但绝对是超级版,有半个郝然那么高,而且估计称重的话比她还重。
郝然凑过去伸手摸了摸正想着这瓜能不能吃,齐程就已经先她一步抠了一块放到了嘴里咀嚼起来,却挡住她不让她尝试。他尝过后没有吐掉,那就证明能下咽,无毒。郝然再次伸手想去抠一块,这次齐程没挡她,但她去发现这瓜的壳比她想象的要硬得多,根本抠不动,起码有椰壳那么硬,虽然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齐程笑了,似乎是在取笑她,郝然撅起嘴,不甘心的想再试试,不过齐程已经伸手帮她抠下了一块。他剥掉壳的那层,将附上的白肉送进郝然的嘴里。
味道,根本没什么味道,跟吃米饭喝白开水似的,郝然失望了。
刺鱼遇鸟
不过虽然这个瓜没味道,不好吃,郝然却是灵机一动,发现这个瓜其实也有可取之处。
她让齐程帮她把这个瓜破了切面口子,然后将里面的瓜瓤掏空,这样就做成了一个镂空的桶装瓜。郝然用手揉捏搓压这瓜的壳,发现还是坚硬的很,看来的确可以做容器。想到这儿,她便笑了,就给这个瓜取名叫桶瓜吧,好记又达意。
齐程感受到她的开心,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忙把旁边灌木丛里的桶瓜都给挖出来,大大小小的,全部掏空,铺成一排,骄傲的展示给郝然看。
郝然看了不禁又气又笑,这傻老公,“我们搬不了这么多回去啊。”
“有我呢。”齐程听了很豪迈的拍拍胸脯,却不是用死劲去搬,而是聪明的将大大小小的桶瓜一个个套进去,只留最大一个,然后他抱起来,笑眼咪咪的冲她道:“走吧。”
这可着实让郝然惊讶几分,原来他还是有一定智慧的,只是偶尔会思维迟钝而已。这么一想,她也开心起来,上前握住齐程的手,朝山坡下走去。
约走了五分钟左右,便看到了河流。宽度深度和他们之前在山丘旁洗澡的那条差不多,想来应该是那条河的支流,按地势应该是上游。
河水照例很清澈,甚至能看到水里游来游去的青色的鱼,红色的鱼,郝然好的盯着这些长相怪的鱼看着。正在河里清洗爪子的齐程见了,以为她是对这些鱼有兴趣,便伸出钩爪朝河里的那些悠然游水的鱼群刺去。
但那些鱼比想象中灵活多了,齐程刺了好多次居然都没刺中一条,郝然见了他那滑稽沮丧的样子,顿时笑弯了腰,没想到他这么厉害的爪子也有吃瘪的时候。
齐程见她笑得那么开心,瞪了她一眼,更加努力的去刺鱼了,终于几经努力下,他终于刺中了一条青色的鱼。他嚣张的扬起那条鱼,然后递给郝然看,尾巴的摆幅似乎也流露出兴奋。
郝然接过鱼,这青色的鱼约有二十公分,不大不小,她将之扔进了桶瓜里,没想到这桶瓜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然后笑着摸了摸齐程的耳朵以示鼓励,他却是“呜呜”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