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钰问道:“那叫什么?”
“白夫人。”
金钰:“······”你确定这么叫,大人不会打死我吗。
看着金钰的表情,顿时乐了,偏要装出一副没有察觉到的样子,继续说道:“白爷就是一个代号,不能叫白夫人。”刚见着金钰松了口气,又添上一句:“要叫周夫人。”
金钰哑然。
半晌,说道:“我记得夏萱总是叫你周,你生前的名字就叫做周吧。”
“你还是继续叫我白爷也行啊,反正人都死了,一个名字罢了。”
知道金钰是故意把话题扯开,引到我身上来,也没戳穿她,十分配合的回答着,没有接着说上一个话题。
金钰点头,“好啊,你还是白爷。”
“玉锵这么久了还没回来,我有些放心不下。”到了现在,我还是无法接受,白骨域主真的就这么消失了。事情进展的太快了,快到了令人猝不及防。瞥了一眼金钰,金钰浑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金钰,你留在白阁,我去找找玉锵。”
金钰给了我一个“我什么都知道”的眼,拿着扫帚又开始挥舞起来。
她真的什么都知道,才是了怪了。
看她的眼,就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不愿和金钰做什么解释,小跑着出了白阁。没走多久,就看见玉锵坐在枯树上,望着遥不可及的远方正出。
我站在树下,抬头叫喊着:“玉锵,你干嘛呢。”
玉锵闻声低头,“我在等人。”
“等人?”
“是啊,我在等人,等着我们的故人。”
听着玉锵说的话,越发听不明白。“等什么故人?”
“你跟我一起在这里等着,就能看见她了。”
“你所说的故人,就是曹沃丹吧。”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第二个能让玉锵等着的故人了。又或者,说的是曹沃丹手中的孩子,那个鬼王的转世。
除了他们二人,想必也没谁了。
玉锵忽然没了声,从树上稳稳地落了下来。
两人并肩等候许久,还是不见远方有客来。
又听见玉锵说道:“其实,最开始是我指使晔君和白骨域主暗地里的来往的,可后来便开始不受控制了。晔君真的叛变了,是我所料未及的。”
我笑道:“谁能把世间万物,都掌握在手心,不出半分的差池?”
玉锵缓缓继续道:“我还没告诉你,曹沃丹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是我告诉她的。我不想日后这件事情,成为别人挑拨离间的把戏,就在很多年就告诉曹沃丹了。她那个时候非常痛恨我,可又狠不下心对我动手。我真的很卑鄙,很对不起她。”
这件事,玉锵也瞒过了我。不是对我不够信任,而是我实在是藏不住什么心事。
或许他告诉了我,我很早就会露馅了。
“我们的确亏欠曹沃丹很多,可要怎么补偿呢,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要是曹沃丹,做到了这一步,那我已经不图什么补偿了。再多的补偿,又有什么用呢。”顿时间明白了曹沃丹,那个长着娇弱脸蛋却冷冰冰的女人。
补偿?不过都是徒劳。
玉锵皱眉。
提及此事,我们都喘不上气。嘴角上扯出了一抹弧度,有意无意的瞥向玉锵。“玉锵,白骨域主真的消失了?可我总觉得很不适应啊,总觉得胜利来得太快,反转太大了。”
上一秒还是我们处在谷底弱势,下一秒就咸鱼翻身了。
在值得得意忘形的时候,我反而还在担心。难不成这担心还是一种惯性?
玉锵反问道:“阴阳汇合,火光漫天,你觉得白骨域主可能逃出来吗?”
“话虽如此,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就是放不下。”
玉锵柔声说道:“你就是患上这种病了,随时随地都在担心。”
“那还不是你不肯告诉我,总让我瞎担心。”每次事到临头了,才知道玉锵早有对策。
“不告诉你,你觉得是好的,还是坏的呢。”
我低头闷闷说道:“好的。”
无知,好比坏事强。
“小白。”
“嗯?”
“没事,就叫叫你。”
这一幕,似曾相识。
忽想起,好像以前我就喜欢这么叫着他,听着他一声一声的应着。
在寒冷的阴风中,等候多时,才见远方的黑影渐近。
看清了来者,嘴角上的弧度才扬起。“是曹沃丹,她真的来了。”
“嗯。”玉锵面不改色,刚才等了那么久,似乎就是一分钟的事情。
曹沃丹身穿披风,怀中抱着小鬼王一步一步走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越来越近了,急切的迎了上去。从她怀中将小鬼王接了过来,细细端详着婴儿熟睡的容颜,忍不住傻笑着。“好可爱。”
鸦色的长睫垂了下来,噘着嘴巴酣睡着。打量了许久,才发现端倪。
“这个小鬼王不对啊,他出生的时间对不上啊。我算算,应该是两三个月大吧,现在怎么就这么大了,这得有五六个月吧。”
曹沃丹抬头,露出脸上狰狞的伤疤。“这个就是鬼王,他长大的速度很快。”
我望着她脸上的伤疤,情绪有些激动。“这是谁伤的,一定是晔君!”
女人最在意自己的相貌,可曹沃丹似乎一点也不注意,将自己脸上的伤疤毫不掩饰的暴露在我们的目光之下。
“嗯,没事。”语气十分淡然,无所谓的模样让人觉得怜惜。
“晔君呢?”见此,大概也能明白了。曹沃丹之所以能够带着鬼王回来,不就是和晔君撕开脸皮了,这撕开了脸皮,难免会有一场恶战。
曹沃丹脸上的伤疤是烫出来的,不知道晔君是用了什么兵利器。
“走了。”
“白阁也有一些养魂的宝贝,你跟我去白阁,我一定会治好你脸上的伤。”
曹沃丹不着痕迹的推掉了我抓在她手腕上的手,“不用了,脸上有伤,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何况,这个恐怕用养魂的东西是治不好的。”
“这么说,你是有办法的,只要你说出来,能治好你就行了。”
曹沃丹依旧冰冷着小脸,“我不需要,脸上有伤真的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女为悦己者容,曹沃丹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看来是真真实实的断了念头。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她不疼,我都替她疼。越是这样,越是让我不安。
“那你和我们一起去白阁吧。”
玉锵凝视着曹沃丹脸上的伤疤,抿了抿唇,眸光微闪,说道:“来白阁吧。”
曹沃丹看了玉锵好一会儿,浅浅一笑,“不必了。”
她还是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