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福暗叫不好,下一刻哗然四起,如滚烫的油锅沸腾,热浪猛地朝此处打来。
“皇上?哪儿,哪儿?”
“真是皇上?皇上,草民叩见皇上——”
“皇上旁边该是那位皇后娘娘了吧?皇后娘娘——”
一行人被群涌而上的百姓逼得连连后退,侍卫们满头大汗牢牢成圈护住宣帝知漪,腰间佩剑接连锵锵出声,大声阻止百姓接近。
但这些百姓几乎都是此生也未必能有见宣帝一次的机会,好不容易有这机遇,哪还管这些侍卫半吓唬式的威吓。顶多避开剑尖,该挤的还是挤。
其实早在慕听霜刚喊出声宣帝就心知不妙,现在果不其然起了骚乱,好在有个侍卫将慕听霜逮住,不然就要被人趁乱逃跑。
“皇上,皇上。”安德福勉力从众喧哗中发出声音,“后边有条小巷,您带皇后娘娘从此处脱身,奴婢很快跟上。”
百姓无恶意,但这种热情对宣帝并非好事,他点点头,将被掩在怀中的知漪打横抱起,借着几个高大侍卫的掩护几步自小巷离开。
知漪只感觉宣帝脚步极快,喧嚣逐渐消逝,不多时便得闻阵阵水流声,他们已到了城内河边,周围行人寥寥无几。
“受惊了?”轻轻将她放下,抚正知漪的玉簪,宣帝厉眉久久未展。
知漪摇头,“那个人……”
宣帝起初同样疑惑,知漪几乎从未与人结仇,但那人最初投向知漪的目光,分明是熟悉又愤恨。他很快想到慕庄两府,结合那人大约的年纪,猜测应该是知漪那位素未谋面的妹妹——慕听霜。
将猜想告诉知漪,知漪依然怪,“我和她好像从未见过吧。”
方才那一声叫喊,分明就是故意的。此举只是单纯想给自己和皇上惹麻烦吗?
一再摇头,知漪无法将事情想得太复杂,毕竟她这位妹妹不过九岁。
“是何缘由,很快便知。”宣帝声音冷如冰渣,任谁陪同新婚妻子出游却被人惹出这种麻烦,都不会有好心情。
那些侍卫还在抵挡百姓,宣帝辨认出街道,很快领着知漪拐过几角到了信王府。
信王夫妇都在府中,忙命人为二人备上干净的衣裳。来回看了几眼,确认两人不过是被追得狼狈了些,信王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皇上竟也有此等仪容不端的时候,不知是遇着什么事了?”
话如此,面上分明写着:皇上碰着什么倒霉事了?说出来也好让人高兴高兴。
沉脸扫他一眼,宣帝道:“朕的侍卫该到了,让人将他们带来。”
管家领命而去,再折返果然带了六七个侍卫和安德福一起,他们可就比知漪宣帝狼狈滑稽多了。那些百姓找不到他们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干脆将一腔热情贡献给了他们,什么瓜果鲜花都一起乱扔,到现在安德福的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