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假设几个选择。若是你去盗阴蛊,耶律红云留下来,则我的命运只能听从她摆布,她在必要时可杀掉我以保她父安全,所以不可取;若是你俩都去盗阴蛊,虽然萧奉先不会杀我,但难保耶律章奴还会有别的人手派过来继续杀掉我,所以也不可取;相对来说,只有你留下来保护我,她去盗取阴蛊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也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即她带着阴蛊远遁,我一样得死翘翘。这些选择及结果,你认同吧。”
“嗯。”
“我问过你们几次,你们都特别赞赏她的江湖义气,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此时我只好利用她重情义的特点加个保险。我话语失当明着是激她远去,但她那么聪明肯定能看明白我的激将之法,所以一定会伏在近处弄清楚为何我要激将她。有你配合,我说出为她着想的那番‘苦心’,就是想用并不存在的情义来打动她,让她更心甘情愿的帮助我们。这是其一。
其二,我说出秘邪人浊心的事情,这对她父亲和未来的辽国也很重要,所以她也必须要亲自会一会那个浊心。
其三,但凡高手,都有好胜心理,这一点你该有体会。我说她斗不过浊心会死掉,她为了证明自己也好,为了她父亲和辽国也好,都会尽自己的全力去杀掉那浊心。
其四,她与浊心相斗,若是能杀掉浊心并且完好的盗回来阴蛊那是她本事大,但若是她杀了浊心受了重伤并带回阴蛊才是最理想的,因为那时你就可胜她。但若是她死在那里,我们就另外再想办法吧。”
江怀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直把马三叫听的满面佩服之色。
“先生在须臾之间就转了这么多念头,实在让人佩服。不过,我看那耶律红云乃是要真心实意来帮我们,我们这样盼着她受重伤是不是不太好?”
“马兄,我若是不帮她砸死萧奉先之子,我想现在她很有可能已经被迫和那死胖子成亲了。她虽然之后也救了我,但那次没她我花荣大哥也能将我一起带出死牢。这层因果她想的明白,所以这次才是真正的报恩。而且,站在我的位置,自然是要让事情的走向尽可能的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我不过是在她的报恩之举上推了一把而已。”
马三叫苦笑一下,轻摇着头说道:“先生之思,三叫跟不上。但先生所做之事利我大宋,我谨遵即是。”
“其实,想的是花团锦簇,说的是天花乱坠,最终还得看事情发展的结果。这时说的痛快,索性将我的此次计划也都说给你听吧,也免得我真是死了,这么好的故事都没有人传出去,好歹穿越一场,怎么也得留个名声吧。”江怀看看时辰还早,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准备打开话匣子。
“先生,什么叫穿越一场?”马三叫很会抓重点。
“这个你可以忽略,只管听故事吧。”江怀无法解释穿越这个概念,只好避了过去。
“贡金交接,高沟河地方官员见证,萧奉先监管,耶律章奴押行。所以,大部分的计划是在明日午时贡金交接之后,最终目的是劫取贡金,逼耶律章奴造反。按照我的计划,萧奉先先失去我这个人证,又遭耶律章奴拦截,必会不顾一切赶回上京。耶律章奴先追拦萧奉先,后失贡金,就算不是谋反也胜似谋反了。萧奉先若是被杀,则耶律章奴途中就只得坐地而反;但若是萧奉先应能完好的赶回上京,到那时,我给萧奉先的锦囊中,有三罪可定耶律章奴的抄家灭族死罪,即:一、为自己女儿,杀萧奉先之子;二、勾结金人,以贡金为媒,兵符为质,引金人协助他谋反,这其中丢贡金和丢兵符任何一样都足够耶律章奴死罪;三、事情泄露,追杀萧奉先这个枢密使。三宗罪累加,耶律章奴必然会被处死。
再说我给耶律章奴的计划,即抢回人证,带贡金先萧奉先一步回上京,则萧奉先就没办法兴风作浪。但实际上,贡金一丢,耶律章奴就大势已去,什么抢人证拦萧奉先不过是分散耶律章奴的兵力,让柴进他们能够轻松劫取贡金。
那么你想,一直野心勃勃的耶律章奴本就瞧不起天祚帝,在这样的计划下无论怎样都是死路一条,则他必反无疑。耶律章奴的叛乱肯定会消弱辽的国力,而我们大宋也可得以喘息。要说意外,就是我玩的性起,亲身入局,本来是为了一惑萧奉先,二引耶律红云,这些都在意料之内,奈何出了个邪人浊心,被他将阳蛊种入体内,这也说明,我这番算计也难敌天意昭昭,报应不爽啊。”
江怀讲来未觉惊心动魄,但马三叫听的是心潮澎湃。只见他忽然对着江怀跪下就拜:“先生智慧盖世,高义千古,马三叫虽一介莽夫,但愿誓死追随先生。”
这一拜,拜的是江怀运筹帷幄翻云覆雨;这一拜,拜的是江怀心怀天下泽被苍生。但同时,也拜出了一个留芳千古威名赫赫的马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