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正自要拿孟非清,可没想到杨过这时突然大发威,这就又扑了下来,他心中大恨,暗道:“这情郎也是要得,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这样拼命,只是女人都是强者之物,这小子武功虽好,可是断了一臂,那可也是没什么可怕!这个女子再好,可也没有你的份!”人是让开,却是一脚踹出。
却在此时,孟非清回过了气来,她方才给那僧人一袈裟抽得体内气息大乱,一时没得回劲,要是给道人趁机抓住,那一身再大的本事可也是发挥不出来了,以这个道人的双修之术,一旦给擒了下来,那她之余生便就是生死两难,终身为男人炉鼎,可不是生不如死么。只是这生不如死,可也是死不得,以道人对女人身体的了解,便是她有上一点点的侥幸之心,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她方救下了杨过,本是不指望他来报达,可杨过偏偏是连命也不要地回护过来,这让她大为动心。本来以她的性情,这种时节当是调头就走才对。可是却反过来回护杨过。她剑给道人缠住,却探出手来,这手一出,便是五指箕张,那根根指尖对着道人的足脚。这道人本不以为意,谁知忽然足上一麻一痛,尖刺般的真气直直地钻入他的足脚,这才真正地大吃了一惊!
道人收回脚,一边运气,一边冲着僧人道:“女的要擒……男的也不可杀!”
僧人正要扑上去下杀手,可是怎也想不到道人会说这话,当下道:“你爱屋及乌么?”
道人一滞,方才凶险无比,就在刚才,孟非清出了狠招,五阴绝户手,立时废去了道人的一只足脚。可惜她之前为僧人所伤,不得尽其全功,不然她内力到处,莫说一只足脚,这道人的整条脚都要废掉,那样一来可也就不用打了,只是个二三流的人物也可杀死这个道人了!只是功力不济,也只得分两次发力,这一回,却是抓向道人的胸前。
道人也是不惧,一声冷笑,反手剑便就刺出去。这一剑直指孟非清的胸中要害。
论理,这时要想不落下个两败俱伤,最好的方法便是各自退身,只是孟非清的剑与道人的拂尘缠在一起。这道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孟非清的眼中,这剑是万万不可丢的,这本是她最爱的一口剑,她是习剑的,一旦失了这口剑,只怕穷其一生也是再也寻不回来了,这叫她如何舍得?当下硬拼了过去。
这一硬拼却是非同小可。道人没想到她会拼,可孟非清也想不到这道人真要与她拼,两人都是指望对方先撤,可到头来却是真正地拼上了。顿时,道人一剑刺在了孟非清的身上,直将她的肩胛骨给刺了个洞穿!可孟非清的手也是上到了道人的胸前,只是这一次却是她吃了个亏,本来她之一手必能叫对方立时毙命,可这道人的胸上却是偏偏有一面道家的铜镜,这一手打在那面铜镜之上,虽说也是要了道人的好看,可更吃亏的却是她,给刺上了这一剑,再不情愿,她的手也是松了剑柄,倒了下去。可道人也是不好受,人也是向后倒下,却是换了个身形,坐着,可也是不得动。
僧人叫道:“李道兄?”又惊又怒,就想向杨过报复。杨过一头扑在孟非清的身上叫道:“娘……娘……”伸手点了止血穴。僧人正待要上前,僧袍一紧,却是道人抓住了他,不由道:“李道兄……”那道人叫道:“不要……”僧人道:“这便放了?”道人道:“你信不信我?”
僧人再一看。杨过已经背着孟非清寻那荒野而去了。再想想杨过与他拼命的那一剑,可也不是个软蛋子,当下道:“老李,你可不是个畏事的人,怎么怕那个小子么?”
道人道:“你没见他的脸么?”僧人好笑道:“这急切间还真没瞧清,可惜他们走了,不然我还真要瞧瞧,到底有什么,把你这位胆肥的也吓瘦了!”
道人叹气道:“你呀……他……他……他是……北地王的儿子……”
僧人心中一动,道:“你这一说,我好像也是认出来了,不过……江湖上传说……他可不是……”道人反道:“不论是不是,你可敢冒这个险么?他也许不是,可也许是的,你杀了他,北地王也许会来找你,也许不会……”僧人一惊,却是道:“你也莫要吓唬我,北地王正在与兀良合台大将军对恃,现在胜负未分之下,他可抽不出来时间找你我的麻烦……”这僧人一听就是胆怯了,不然他大可说是“找我的麻烦”,而不是把这道人也包括进去了的“找你我的麻烦”这句话了。
道人冷笑道:“那以你之见,北地王与兀良合台将军,谁个会胜?”
僧人顿时说不出话了来,好一会儿,那道人才道:“你我心理都是有底的,无论如何,兀良合台将军也是败定的,只看那位王爷是怎么赢的,非是如此,你我等人又何必改投蒙哥?”
僧人叹了口气,这才道:“那你伤得怎么样了,可还好么?”道人道:“别的不说,这只脚怕是废了……”僧人一惊,道:“怎么可能……那女人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