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不解道:“既然如此,那进宫也好在这里也罢,可不都是一样的么,她怎么反是不愿意走呢?”浮薇郡主笑笑道:“这就是令为民家妇,不为宫里人的道理了。她在这里,可也算得上是自由,平日里也没得人管她,她想玩也好想乐也罢都是随她,也算得上是乐了。而皇宫可是不一样了,里面人情冷暖,可由不得她,天冷无衣,天热无冰且就不说了,住在冷宫之中,一年四季也是无人搭理,活人成疯可不在少数!”
郭芙不由打了个寒战。至此,她才初初地明白,身为富贵之家的可怕!
浮薇郡主略带好笑地看着她道:“你怕了么?”郭芙道:“其实你可以留下她的……”浮薇郡主摇摇头道:“我是可以,但这是你夫君最恨的事……你知道你夫君也就是我哥哥最恨的是什么事?”郭芙心中一动,暗道:“莫不是心软?”却是口中道:“那是什么?”浮薇郡主道:“妇人之仁……”忽然一笑道:“是不是很好笑?咱可不就是妇人么?”
郭芙也知,只是这时的她也学会了什么叫做皮笑肉不笑。
两人到了三楼刘志恨的居处,却是听到里面的平静,浮薇郡主没得进去,只在门口站了一下,就拉着郭芙下来。郭芙道:“怎么不进去?”浮薇郡主道:“她们睡得香,可也就不用这时打挠了……”
云山之上,云雾缠绕,一间破落的山庙里却是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几片枯叶从那外间飘入这破庙之内,这庙中供得是一尊不知名的山,也不知有多少年了,现下却是破败了不成样子。庙中之人再度重重咳了一声,却是一大口血喷将了出来。
这血色发黑,落在地上“滋滋”做响,竟是将地上都烧出了个洞来。
那人松了口气,经过这许多天,她终于凭着自己至精至纯的功力将体内的毒逼出来了。正如之前所言,以内功逼毒最是难。也就是她的内功了得,不然怕是要死在这荒野之中了。女子这才叹了一气,抬起了头来,只见她脸上一片死人的苍白,不是那孟非清却又是谁,只可惜这些日子她一连着为了逼毒,非是如此,也不会落魄至此。
孟非清缓缓睁开眼睛,心中直有一种自去寻死的念头。一咬银牙,她拿起身边的嫡仙剑,一通乱挥,将这山庙之中的事物打得更烂!狂自叫道:“刘志恨,我绝不会放过你!”她受了毒伤明明是蓝大妹所为,只是这笔账却是全都算到了刘志恨的头上。
正自她发怒之时,心口又是一阵巨痛!她清楚,自己身上的巨毒只不过逼出了八成,便是这两成也一样是要人的命,似是内功排毒就是这样,越是小巧越是难排。又是一阵轻咳,孟非清身子一动,侧过了耳朵,只觉那声音渐渐近了。她心中一动,足下用力,立时跳到那本已经烂完了的像之后,这像虽烂得不成样子了,但那庞大的身体部分仍可轻松掩盖住她更显娇小的身子了。
不一会儿,脚步声重,一人重重地冲了进来,一下子便吼叫了起来,连叫喊了两声,这才停住,将手中的厚背金刀重重的甩在地上。他此刻只余下了一只手臂,原本另只手上的剑也是不见了,这一路踉跄行来,不是他多年打下的底子,早就完了。
此人正是公孙止,这公孙止也是命大,能从刘志恨的手中逃过一命,真真是少也。
过了一会儿,公孙止终于缓过了气,他提回金刀,现下只这一口金刀是他的了,方一回身,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地上竟是有被血烧出的痕迹!公孙止大惊,再一看,血迹犹新,叫道:“谁?谁?给我出来?”他目光闪动,就见这座残庙上破败的处处的砍痕!忽然他目光一凛,瞧到了那残躯的像身上。
一步,两步,三步,公孙止历经大变,再也不敢大意,忽然大喝一声,一刀向着像之后劈下,自那之后也飞出一剑,剑光清冷,刀剑相交,公孙止退开三步,只觉对方功力精纯,非他所及!但孟非清也是喷出了一口血来,血色发黑,可不是受了伤么?公孙止先是大喜,再是狂喜,道:“你受了伤?”
孟非清提着剑道“你想怎么样?”公孙止嘿嘿笑道:“想不到呀想不到……我公孙止到了这步田地还能遇到这般的天仙儿……这可是老天所予,不取可不是白痴么?”
孟非清万万料不到自己也曾是一代掌门,可虎落了平阳,却是要被犬欺!喝道:“你放屁!”身随剑走,剑随人转,便向公孙止扑来,她是立下杀心要杀他的。公孙止可是不惧,踏步让开,他知道孟非清有伤在身,不能久战,自是不会急于求成,两人战到了一处,却是孟非清追着打,公孙止大步着退。不多一会儿,就听孟非清闷哼了一声,公孙止喜叫道:“你不行了,还是快快顺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