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苏微白好起来，忍不住向小秋打听消息，小秋找到知音，马上知而不言，忘记了方未艾之前要她保守秘密的诺言。

方未艾翻着白眼，不过实在是满心欢喜，其实早几年，每次和苏微白相聚她都很欢喜，不管多忙都争取时间陪着她，等苏微白走了后，她又会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

她把那种失落解释为相思，随着日子的过去，那种感觉越来越淡，她终于用一种很坦然的态度对待苏微白，那是风雨过后的友情，很深很深的友情，总算不是爱情。

她哑然失笑，忍不住嘲弄自己，自以为修行很深，其实是反应迟钝，幸好苏微白忍耐力，要不然这段友情早被自己毁掉了。

“要不要出去吃饭？”她打断那两母女的絮絮不停。

“不了，走到楼下，然后又爬回七楼，很累，不如煮个面条吃好了。”苏微白马上拒绝。

“你这死女人。”方未艾没好气地骂：“你没所谓，女儿在长身体，不吃一些好的，等她发育不良，长得像男人怎么办？”

苏微白听了，马上愧疚地看着小秋，建议说：“去海鲜楼吃饭好不好？弄一个炖汤给小秋喝，妈咪明天亲自接你放学，煮饭给你吃。”

小秋兴奋地拍手，大概这是她成长以来，苏微白第一次这么关心她。

方未艾摇头：“你煮饭？我还不如吃面条。”

苏微白讪笑，小秋疑惑不解地看着娘亲。

“这样，你买菜回来，我做。”方未艾命令她说。

苏微白马上讨好地答应了。

到了海鲜楼，很多人，许多有钱人开了车专门来这里吃饭，这里的鲍鱼最好吃，不过方未艾每次都不舍得吃，就算请客户来吃也是记公司的帐。

点了菜，小秋问她们为什么梁祝要变蝴蝶，而不是变其它昆虫类，或者动物类。

她放了学一个人在家里看了电影版的剑蝶。

“因为蝴蝶比较美啊，你看，五颜六色，色彩缤纷的，如果变苍蝇的话太恶心了，没人喜欢的。”方未艾又从她的务实主义来解说。

苏微白的解释就说：“蝴蝶让爱情看起来很唯美，一男一女化成两只蝴蝶多浪漫啊。”

“可是，我一点都看不出来有多浪漫，那个姓梁的同学那么久都看不出来祝同学是女的，分明祝同学女性特点不怎么明显，梁同学却喜欢像男人的祝同学，足以证明梁同学当时分明是同志。”小秋冷静地指出。

方未艾掩嘴笑，她说：“小秋，那也只能说明祝同学长得比较中性化，宜男宜女，于是梁同学忍不住喜欢上她了，后来又怕世人说他是断背，所以发现祝同学是女的后，于是奋不顾身地去爱了，编剧为了让这段爱情变得唯美，于是就变成蝴蝶。这个解释不错吧。”说完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苏微白也忍不住浅笑。

小秋继续和方未艾讨论关于蝴蝶和同性恋有什么关系，苏微白站起来去洗手间。

出来后，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和一个女人在说些什么，她牵扯了一下嘴角，犹豫着向前走还是向后退，正猜度间，那女人走了，背影恰好转过头来看见了苏微白，愣了一下。

“你真是死性不改啊。”苏微白嘲讽地说。

“很久不见了，你还好吗？”林廊专注而深情地看着她的脸孔，问道。

“还行。”她淡淡地说。

“你一个人吃饭？”他犹豫了一下，问。

“不是的。”

他沉默了，就这样看着他，眼了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她的脸瘦削了许多，看起来很冷漠，眼很深沉，就算看见久别重逢的他，也显不出深浅。

“我姐姐还好吗？”她浅浅地笑，说：“如果我姐姐看见你和女人在纠缠会很不高兴的。”

“我懂得处理。”他简短地说。

“那就好，朋友在等我，有空再聊。”她说完，飞快地走了，这个人，不管经历千山万水还是过了多少年，他的脸孔永远激起她的种种情绪。

她有点气喘地回到座位上，小秋和方未艾还在讨论，看见她只是看了她一眼，小秋说：“妈咪，你的脸怎么出汗了？”

她连忙抹了一把汗：“有点热。”

方未艾怪地说：“这中央空调开得有点大，我感觉冰凉，你怎么会热？”

她笑了一下，摸了摸小秋的头问：“妈咪回来陪你，暂时不走了，高兴不？”

小秋兴奋地大叫，抱着苏微白腰一个劲地说：“娘亲，妈咪跟咱们一起住，好不？”方未艾不停地笑，然后点头。

“我的助理下个月要走，不如你过来帮忙吧？”她建议。

苏微白摇头：“既然回来了，我希望多陪陪小秋，我在家里画稿子就好，有空写写稿子，这些钱够了。并且，你也在挣钱嘛。”

方未艾点头，也不免强，恰好菜上来了，她也就没再说下去，尽管她看得出来苏微白的脸色不太好，不过小秋那么高兴，她不想拂了她的兴。

-黄鼠狼给鸡拜年

方未艾这天的心情很差，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份报告，医生的话一直在她的耳朵回响。

方小姐，很抱歉，经检查报告所显示的结果，你的左边|乳|房是早期|乳|腺癌。早期|乳|癌主要以手术切除为主，越早切除治愈的可能性越大，所以我建议方小姐忙办理入院手续。

|乳|腺癌？

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看了一眼右手那道淡不可见的粉红色的疤痕。

听见“咯咯”的敲门声，继而小四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那架势来势汹汹。

“我好像没有请你进来吧？”未艾淡淡地道。

“你的相亲怎么样了？”小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很直接地问。

“上班时间我不想谈私事。”

小四看了一眼腕表，牵扯了一下唇角：“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正，是午饭时间，也就是下班时间，所以我们谈谈私事。”

方未艾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跟你之间除了公事，我想不起还有什么私事要谈。”

“小方，你真当我是敌人？”小四看起来很感慨。

“不，我从来都当你是我的前辈。”未艾故意说。

小四不以为然地点了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继而很妩媚地喷了出去。

她皱了皱眉头，不满意地看了小四一眼。

“这是我的办公室，禁止吸烟。”

小四笑了笑：“你不觉得做女人像你这样太沉闷了么？这个世界哪有按规矩办事的？”

“有。我就是。”

“就是你这样的性格，所以才留不住男人。适当的时候，女人要坏一点，男人才更爱。”小四教导她做女人的真理。

“你进来的目的是什么？我饿了。”未艾懒得跟她说。

“我那个朋友有什么不好？你怎么不跟他继续联系？”小四问。

“首先，我不喜欢穿你的破鞋；其二，我比较喜欢主动一点，刚强一点的男人；所以，那个男人不符合我的要求。这个答案你满意了么？”

小四的脸上却毫无愧意，她道：“物尽其用，你懂不？”

“谢了，你可以留来当后备，有空吃吃宵夜，或者当在甜品来吃也不错。”方未艾讽刺道。

“那下次”

“没有下次”方未艾斩钉截铁地说。

“我这不是为你好么？”她讪讪地道。

“谢了，我看你是为了自己着想吧？王鹭川这男人不错，你有能力把他捉紧的，为何这次这么没有信心？不太像你啊，小四姐。”未艾的唇角继续挂着嘲讽的笑意，她今天心情不好，说话越加刻薄。

小四脸一沉，随即她微笑了一下，一副“我知道你故意气我，我偏不上当”的态度。

“娘亲！”小秋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保安认识她，于是让她和妈咪进来找娘亲。

小四站了起来，她也挺喜欢这个小女孩，笑意盎然地正要跟小秋说话。可是一转脸，笑容凝结在她的唇角。

“任莹莹？！”她不由得失声。

苏微白愣了一下，继而温和地笑了笑，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小艾口在那个用身体爬上跟她同等职位的女人吧？

嗯，果然有几分姿色，不过这种年龄还穿大红的衣裳，好像担心别人不知道她的年龄一般。

“你认错人了。”她笑了笑：“我是来找小艾的。”

小四尴尬地说：“对不起，你很像一位故人，一时情急喊错名字。”

“没关系，我叫苏微白，你是小四姐吧？”苏微白礼貌地伸出手，小四轻轻地握了一下。

“那不打扰你们了。”小四很识趣地告辞。

“小秋，跟阿姨说再见。”苏微白吩咐女儿。

小秋暗地里做了个鬼脸，挥了挥小手：“阿姨再见。”

小四出去后，小秋和方未艾不约而同笑了起来，那模样有那么j就有那么j，笑得苏微白莫明其妙，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最后还是小秋不忍心让自己的妈咪疑虑至死，才叹了一口气告诉她说：“妈咪叫我跟刚才那个姐姐做阿姨，她的脸马上变青了，你没有注意到？”

苏微白的脸部顿时不停抽搐。

-三个女人一台戏

“找什么p物业代理，租什么p房子，住在我那不就得了，我那又不是没有房间给你住。”方未艾请了下午假，陪苏微白看了一个下午的房间，最后，苏微白还是看中了家离市中心比较远的房子。

“小秋不是说你有男朋友了么？总不能因为我们两个，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吧？”苏微白解释说。

“男朋友？别乱说，我们只是性伙伴而已。”方未艾脸一红，连忙解释，悄悄地瞪了小秋一眼，小秋做了个鬼脸，嘻嘻直笑。

苏微白哈哈直笑，还夸张地捧着腹变了腰：“哈哈，小艾，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了解你？如果你有性伙伴的话，读书时代就有了，也不用等到今天才破处，你别笑死我了。”

方未艾怒目而睁，推了苏微白一下：“你在女儿面前说些为老不尊的话，是不是想欠扁？即使是，你也不用在女儿面前说，破坏我在女儿心目中伟大完美的形象啊！破女人！”

“娘亲，你的脸红了！”小秋还不知死活地插了一句进来。

“哪有脸红！”方未艾恼羞成怒：“反正不准搬！我一个人寂寞死了，要搬你自己搬，我不准小秋跟你走！”

“小秋是我的女儿，当然跟我一起住！”苏微白不甘示弱。

“我是她娘亲，有权跟她住。”

两人斗起鸡眼起来。

小秋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提醒她们说：“这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你们这两个女人继续吵下去吧，不要说认识我就行。”反而她们斗嘴是经常的事了，她也习以为常。

“小秋，你来告诉她，跟妈咪一起住。”

“小秋，跟她说，你喜欢跟娘亲生活。”

小秋叹气，看了看方未艾，又看了看苏微白，摊手：“我怎么突然成了抢手货了？”

这话说得苏微白和方未艾眼睛一红，两人互看了一眼，苏微白讪讪地说：“这个，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你这个人到现在脾气还那么倔。”

“妈咪，我跟娘亲住吧，你一个人生活惯了，大概一时还不适应跟小秋一起生活，等你适应过来再一起，行不？”小秋建议说。

“好， 这个主意不错。”方未艾打了个响指，马上赞同，苏微白也不禁点头，看着小秋那张酷似林廊的脸有点心酸和难过，她现在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也难怪小秋问她们自己怎么突然成了抢手货。

她不禁柔声问道：“小秋，你会恨妈咪么？”

小秋笑了笑，“我知道妈咪是爱我的就够了。”

然后三个女人马上坐车去家私城买了简单的家具，最好看的是那张床，椭圆形的，浅绿色的，放在苏微白的房子里面，小秋忍不住在上面打了几个翻滚，忒是开心。

最后方未艾和苏微白童心大起，两个老女人，一个小女人纠缠在一起玩了起来，方未艾撞到了苏微白的身体时，她觉得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像从前，会脸红耳赤，会心动，现在，她才觉得苏微白和她一样是亲人的关系，而不再有那种念头。

她微笑，苏微白也微笑。

也许，方未艾要感谢王鹭川，是他让她做了真正的女人。

苏微白的个性其实是那种大事慢吞吞，小事就很急的那种女人，三十岁了还没有改过。就像今天，她一看中了房子就马上付了钱交了半年的租金，然后要了钥匙，买了家具搬了进去，还扫清干净，最后还折腾方未艾回家把她的行李打包过来。

等一切事宜办好，已经月上当空了。

小秋也折腾得够呛，连晚饭都没吃就倒在床上梦周公去了。

结果吃惯了荤的方未艾饿着肚子回家，回家的路上因为太累，所以不知道吃不吃宵夜才好，结果这一想就直接回到了楼下。

楼下的灯柱下站着一个人，被清冷的月光包围着，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就像月一般迷人。

无来由地，方未艾的心一动，再动了一下，继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不禁骂自己，方未艾，你还真矫情，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女孩？就这么看一眼就心动，真是枉做了那么多年人了。

他向她迎了过来，背着灯光，他的脸孔就像黑夜里的一道亮光，他的笑容就像冬日里的一抹温暖，方未艾就这样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向她走来。

是他了吗？就是这个人了吗？

这个人值得她交付身体，可是值得交付她的真心么？

还是他们之间只是城市里的速食情感，即泡即吃即弃？

来不及多想了，他已经走到她面前，穿着纯白色的亚麻衬衣，深灰色的休闲裤，裤腿熨得笔直，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很随意、很贵族，眼一片清澄明亮，可是看见她一脸疲态，忍不住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你去哪了？我等了你足足四个小时。”

她咧嘴笑了笑，摇头，足足四个小时，她不太相信。小秋跟她说过，一个男人愿意等一个女人一个小时，已经是那男人对那女人的最大尊重了，何况是四小时？需要多大的耐心啊。

“你的车呢？”她回避了他的问题。

“就在那边，你一点都不留意我的存在。”他的语气带着幽怨，好看的脸上忒是委屈。

方未艾忍不住发出巫婆式的嘎嘎笑声：“你能在会议上也露这个表情么？也许会成为本世纪最让女人震憾的表情，让所有的女人为你醉生梦死都行啊。”说着，一边向他的车走去：“饿死了，还没吃晚饭，送我去吃宵夜。”

“方未艾，难得的气氛，你温柔一点会死啊？换了另外一个女人，早主动吻我了。”他大步跟了上去，牵住她柔滑的手，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等待四个小时的烦燥因为她的出现而抛诸脑后。

方未艾侧头甜甜地笑，那笑容甜得渗出蜜来：“那你快去吻别的女人吧。”

他按了按车钥匙，打开车门，按着她的头让她上车，唯恐她的头会撞在车顶，然后才回到另外一边上车。

方未艾因为很热，所以脱了外套，她穿着贴身背心，把她的美好身段表露无遗，那饱满的胸部因为安全带而更显得挺拔，王鹭川坏坏地扫了一眼，脸上露出邪邪的笑意。

她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所有男人都对她的身材作出这种反映，还真是无聊。难道一个女人的身材好坏，影响力真的那么大？可以影响一个男人对那女人的热爱程度？

-转性

ke问她去哪里吃宵夜时，方未艾看着他那张干净而贵族的脸孔，捉狭地指路到了街边的大排档。

大排档三交九流的人都有，尽管已经深夜，不过还是很热闹。

很明显，这里的环境跟他的气质格格不入，不过他依然气定闲地坐在那里，用不太干净的杯子喝着廉价啤酒。

她忍不住牵扯唇角，继而那笑意越来越浓，最好大笑起来，这笑声太张扬，大排档的人都忍不住对他们侧目而视。

结果所有人都惊艳为天，哪来的这么美艳的女人？身材好得不能形容，那些男人都瞪住她，忘记夹钱。

这次轮到de忍不住笑她了，他轻声说：“这叫自作孽不可活，竟然招惹别人的注意，看来你不太饿啊，方未艾。”

她瞪了他一眼，一边手不停地夹着田螺往嘴里吸，她嘟着厚厚的嘴唇的模样，让ke忍不住瑕想翩翩，眼中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方未艾在台下踩了他一脚，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男人也真是，yy也不分场合，也不掩饰一下表情。

“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吃宵夜？”他好地问，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