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谦愣了愣,温温笑道:“宝宝就是宝宝,你大了还是爹的宝宝。我想问你,你和那连家将军,是不是有些什么事儿啊,这话本也不该问,可我一早瞅着你们,怎么这么别扭呢。”说完自己就先腼腆起来,讪讪的不知怎么好。
宝生不自在的心虚,娇嗔道:“瞧你说的,能有什么事儿呢。人家护得我们平安,我多谢人家而已。”
韩云谦还是不放心,情紧张追问道:“那他送你来贵阳来的路上,没有什么越礼之处吧。”
宝生越发脸红:“人家是正派人,规规矩矩的很呢。”
韩云谦想了想,方安慰自己道:“我说也是呢,他是武将,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们能有什么别扭呢。我只是越发担心你了,姑娘家家的,哎,你母亲的最后的心事就是你的归宿,我现在思来想去也是这件事情。”
宝生听得这话头不对,想起连曜曾说起想了办法,便笑嘻嘻试探韩云谦道:“那个,那个余家公子,爹给我说说他的情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韩云谦就牙疼似的裂开嘴,闪躲道:“我也不是很熟,容我想想再和你说吧,免得说的不好你不喜欢。”
宝生似乎觉察事情有变,但又不好多问,便依偎着韩云谦肩头打起盹来。
仙女湖上那座浮岛早已不见,只有些火把扰动的颜色,夜色朦胧,周围都被雾气遮掩,宝生只能通过船底划桨的寥寥水声大概知道走了多远。
突然间,只见远远的响起山崩似的轰鸣,韩云谦和宝生被惊吓起来,只见刚才离开的岛子一围都烧灼起来,立在小艇上望去,便如湖面升腾的火圈环住岛屿,十分诡异灿烂。
阿木约布立在舱头,披风颤栗,握紧了拳头怒目注视着摇曳的火焰,面容扭曲可怖,似乎就要跳入水中重回岛上决一死战。
宝生心中升腾起巨大的不安,想起连曜说起:“入夜丑时之后,此岛便是战场,是火场,是尸场。”急忙问道舱后的舒七道:“舒将军,这便是打起来了吗。”
舒七也不知岛上情形,更担心岛上的兄弟,无法再说多话,只是“嗯”了声,宝生着急追问起来:“那,那他们不会有事吧。”语气又是焦灼又是担心。
舒七是个粗人,跟随连曜多年,于儿女情长毫无了解,只道这韩云谦是有用的人物,连曜想拉拢过来。所以舒七对这女娃娃不甚耐烦:“我呸,有什么事儿,没事儿的。我们连大将军是什么样的罗刹,什么水深火热刀剐油煎的没见过,就凭的这些南蛮子,也想来挑事儿,我操他奶奶的祖宗。”
话说的极其粗俗,韩云谦不想宝生污了耳朵,想拉了她躲进舱内。宝生刚才心思不宁,听了舒七的话反而兴致盎然起来,挪了去舱尾追问道:“水深火热刀剐油煎是怎么个说法。”
舒七见这小女娃娃嘴甜捧场,心里便得意了分,故意哼哼道:“说起这话,嘿,你还真问对了人!那连家小子的故事没有比我更清楚的。十几年前我还俞亚夫老将军手下的千总,那年冬天大寒的时候,锦衣卫用囚车拉了几个人过来我们东宁卫,我负责前门接待,只见那牢车门一开,锦衣卫拉扯下一个女人和两个娃娃,大的十多岁,小的才五六岁,咱北边最冷的天,他们也只穿了粗布夏衣,冻的半死不活的鬼样子,要是普通女人家早就哭的喊爹喊娘,这女人和娃娃也硬气,咬着牙什么也不说,就光着脚在雪地里面走路,那几尺深的雪堆啊。连我们看了都不忍。后来那女人和那小娃娃被打发到下马房做杂物,大的娃娃就编入机营。”
“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这一家子的来历,只道是罪囚的家眷,虽然李尧明大都督向下面放了风,说不得动那女子和娃娃,可是一些在军营中憋的久的老军棍,看得那女人实在标致,被那通身的气质迷的七荤八素的,总是借着洗衣的机会去调戏一番,那女人也无法,后来这事情不知怎么传到那大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