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闻言,面色不屑一哂,轻蔑道:“此战之后,我等必然是人人喊打,他蔡攸还算不得哪个葱,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不需理会。”
吴用此时陡然想起了郑智在东京城梁门之下的那句话语,那句“管他官家还是民家”。心头忽然一惊,却是又强制平复自己的心情,虽然还猜测不到郑智具体是如何打算,但是吴用显然知道一个大致方向。
此时努力平复内心的吴用,反而在心下反复做着自己的心理建设,事情虽然重大,重大到兴许山河变色。吴用却是也欣然接受,虽然震惊无比,却还是调整自己的内心,争取不给郑智拖了后腿。
只见吴用压制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开口说道:“相公已有定计,学生便不多言。学生一定为相公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郑智看得表达忠心的吴用一眼,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只道:“某也必不会让学究失望。”
吴用闻言,忽然觉得心中大定,恭敬站在一旁,内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些憧憬。
郑智摆了摆手,又道:“且下去准备一下,童太师要来,合该好好接待一番。”
吴用闻言,只觉得身上充满了力量一般,一礼之后,出门的步伐都稳健了不少。
军中之事,复杂却又简单。只要安排妥当,一切都是反复重复之事。
契丹人本不过年,却是汉化两百年,而今也把春节除夕当作了重大的节日。只是这个除夕,对于辽国来说,当真是年关,年关年关,自然就是过关一般。辽国国内,积雪比河北不知大了多少,女真人的军队也越来越庞大,女真人生产力又低下,粮草全靠抢掠。
严冬时节,虽然女真人并没有重大的攻势,却是也肆虐大辽之民,四处劫掠粮草,以待开春。
辽人只余中京,西京与南京。只要天气稍稍转暖,女真大军必然兵临中京城下。
官道之上,一队人马,几辆豪华的车架。
这回童贯倒是不再自己打马,而是于蔡攸一起在车厢之内。外面还是天寒地冻,车厢内反而有暖炉,可以取暖。而今童贯年纪也不小,近几年来由于少动,也越发的肥胖起来,再也不能像当初那般纵马驰骋了。
头前一个护卫忽然打马回头,在车厢外禀告:“太师,已到岔路,是往河间,还是往沧州?”
童贯本在与蔡攸闲聊,听得禀报,开口答道:“去沧州!”
护卫打马往前去引路。
蔡攸闻言,疑惑问道:“童太师,为何去沧州啊?此时十万大军都在河间集结,合该往河间府去。”
童贯闻言有些不快,却是也不显露在脸上,只道:“此战胜负,就在沧州郑智。自然是先去沧州,沧州也有五万大军备战,先去看看再说。”
蔡攸闻言又道:“童太师,此法只怕不妥吧。与其如此,何不叫郑智带兵到河间府汇合,也免得我们舟车劳顿之苦,天寒地冻的,也该早早寻个安稳地,这般赶路,实在叫人受不了。”
童贯闻言也是不怒,只道:“此战胜负关键就在沧州,去一趟又何妨?”
“童太师此语,下官不敢苟同,河间大军十万,军将无数,为何单单就把胜负关键所在都押在郑智一人身上?太师身为主帅,说出这般话语,若是让河间府的军将听了去,如此厚此薄彼,叫人心中作何感想?上阵只怕也会胸生私心,不得卖命。”蔡攸皱眉说道。
童贯已然忍无可忍,开口便道:“蔡学士何不往东京去信一封,让你来做这个主帅如何?”
童贯显然也是不是好脾气的人,童贯一个阉人,主要的好脾气与耐心大概都给赵佶一个人了。
蔡攸闻言,面色一沉,受了童贯这么一句,却也不再答话。心中却是反复思索,思索片刻,反而觉得童贯这般也好。童贯只看重郑智,而轻慢了河朔其他军将,对于蔡攸来说,何尝又不是可以钻的空档。
既然童贯不在乎河朔军将,蔡攸自然可以多在乎一下。收心之法,也就在蔡攸心中酝酿,郑智掌兵五万。河朔有兵十万,若是能掌河朔军将人心,童贯这个主帅倒是也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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